“哦,梓潼,你是不是觉得,咱们私房有些多?”皇帝忽然有了心情开玩笑。
燕然做了个鬼脸:“可不是,咱们入主皇宫,户部依例拨来的钱款,我们连三分之都没花掉呢。”
“你吃回瑶柱,是不是把咱个月的花费都用光了?”
“嘻嘻,这个耗资是有些大,可是海边的人说不定从此多了条挣钱的法子,那些达官贵人可以开这方面的铺子。”
“就不会用钱买地了?”
”嘻嘻,我也是想告诉他们,赚钱的法子多得很,只要肯用心。”
新鲜瑶柱,果然比做成干贝鲜美,口感也好,皇帝心情大好,午餐后美美睡了会儿,下午上朝,精神状态好,脾气也没那么大。
朝臣见皇帝做出让步,不再非要把几十个贪官全杀了,总算松口气。对皇帝坚持的首恶必惩,也满口答应。
皇帝还做了点儿小改变,原来打算就地处决,现在变成了押解上京,交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三司会审之后,再定刑。
还没散朝,消息便送到了益王府,益王妃微微松口气,派心腹嬷嬷把消息送给王府的长史:“皇上也不知道谁是首恶,到时候弄个人顶缸就行。”
王长史道:“恐怕个人不够,至少得三五个,而且,总督和巡抚都说是被胁迫的,恐怕皇上不会信。”
“王妃说具体操作你来办,只要杨大人、钱大人和洪大人能安然无恙就行。”
“知道了。”王长史嘴上答应,眉头却紧紧蹙起,这三个人可是在梁炳辉时期,都在江南当着官儿的,要说他们被人胁迫,恐怕很难,只能避重就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江南那边的折子,很快便送了过来,果然多数官员都想把事情推到别人身上,极力检举揭发,甚至不惜诬陷别人。
卫国公年纪大了,这年已经不再上朝,并肩王、明远侯、胡宰丰等阁臣,看着那些奏折,互相攀扯,同件事,同句话,这个说是那个说的那个又说这个说的,真是狗咬狗嘴毛,令人看着又气又烦。
大理寺卿汪国华和刑部左侍郎章精研被叫到内阁帮忙,他们把第批送来的奏折拿出来仔细比对,然后摘出两次奏折变化比较大的部分,呈给内阁。
并肩王发现,江南巡抚杨金英,先前的罪行挺大的,现在,变成了布政使见他年老多病,欺上压下,并且把自己犯的事儿,强加在他头上。
第二批折子,好几个官员都检举布政使张志贤,可是第批送来的奏折,这个张志贤的罪行并不大。
张志贤还为自己上了自辩的折子,他都是受杨金英胁迫的。
杨金英在江南坐就是十四年,张志贤还是并肩王举荐,派去的。
到底谁是罪魁祸首呢?
并肩王看了全部的奏折,向皇帝请命道:“还是微臣亲自去看看吧,太乱了。”
燕然没想到自己的建议,非但没有能让事情变得清楚,反而更麻烦,也有些内疚,可是她还是认为,并肩王不能去:“他还是有些软弱,陛下应该派个手段强硬的人过去。”
“嗯!”
燕然没有想到,皇帝这个手段强硬的人,居然是她爹。
在内心里,燕然直认为爹爹醇厚有余、魄力不足,更别说什么强硬手段了,等知道消息,爹爹早已经上了路。
皇帝安慰她:“我把宫的侍卫派给他,绝对不会出事的。”
“可是,可是杜大人能办好皇帝的差事吗?”
“能,你放心。”
燕然哪里放得下?皇上再安慰,她也只能抱着爹爹成不了事儿,但愿不要把事情办坏了的心情,每日祈祷。
益王妃听说皇帝派了个钦差,刚开始挺慌的,等听说是礼部侍郎杜仲德,忍不住呵呵了几声:“那个人念个道德章还差不多,办这样的差事,他还差了点儿。”她高兴地笑了阵儿,“皇上性格多疑,谁都不放心,也不看看自己的岳父,到底什么材料。”
就连卫国公都悄悄进宫,劝过皇帝,让他慎重呢。
卫国公戎马生,现在有很严重的风湿,腿打不了弯儿,腰也直不起来,大夫又是推拿、又是拔罐的,他到了皇宫,还是不能下跪行礼,鼎新帝这才后悔自己这个玩笑开得太大,有些话,该说就得说。
“老国公,杜大人去江南,只不过是个幌子,他的手下混了几个善于办案的年轻人,你就放心吧。”
“你把**也派去了,他可是个愣头青。”
“老国公,你就放心啦,**这几年守卫皇宫,做事滴水不漏,他守护杜大人,你还不放心?”
“**只是去护着仲德的?”
“是啊。”
皇帝面对老国公明亮的眼睛,最后忍不住破功:“朕是让他处理案子了,老国公,他都二十四了,你当年这么大,都已经大破西贼,为国建下不朽功勋了。”
“这不样!”卫国公还是不放心,“**太慌了,做什么不靠谱。”
“国公爷,要是**听见你这样说他,还不气得暴跳起来?朕听先帝说,当年你带兵出征,老卫国公夫人也很不放心呢,说你穿鞋子都不知道左右,她不得不给你做端底子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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