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早上起来,头发上专门抹了桂花油,穿了一身新衣服,高高兴兴地走到大磨前想好好炫耀一番,没想到离老远就听见大家都在议论她家。
“哎,知道吗?杜仲德考了个第二名。”
“当然听说了,这人,还真是个念书的材料,多年不上学,说考试就能考得上,天才。”
“哎,你说,杜家大院的人后悔不?”
“不后悔是假的。要是换做我呀,一定不偏心。”
“呿,要我,就偏心这个老二,把他好好培养一番,现在说不定早就考了进士做了官了,杜老婆子说不定都是诰命夫人,跟咱胡家的老夫人一样。”
“去,咱胡家老夫人为人多好,自己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还施舍要饭的呢,她拿什么比?”
“是啊,是啊,咱家老夫人当年为了孩子读书,没日没夜做针线,眼睛都快熬瞎了,哪有杜老太太,懒得猪一样,逼着这么好的读书苗子在家种地。”
“可不是怎的,笨!”
“喂,你说老杜婆子后悔不?东杜那边虽然穷,可日子红火,光那一群鸡,年底都能卖十两银子。”
“下蛋鸡怎会卖了,你也是。”
“公鸡也下蛋吗?我瞧了,起码上百只的公鸡。”
“嘻嘻,你还数了?”
“咦?那么小的鸡,你怎么看清楚的----”
“哈哈哈----”
说着说着,话题就换了,丁氏气得浑身哆嗦,哪里还有心情得瑟?她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迎面看到徐氏穿戴一新:“娘,我爹派人来接。”
丁氏哼了一声,摆摆让徐氏走了。
第十八章 刚刚赚点钱
徐氏的爹爹听说女婿过了府试,想必也很高兴,专门借了一辆崭新的车轿,拉车也用了一匹皮毛黑亮十分俊逸精神的骡子。
徐氏坐在马车里,心情特别的舒畅,当年被未婚夫退亲,不得不下嫁到杜家,若是男人中了秀才,也算是争了一口气。她心里暗忖,爹爹肯定也有这意思,不然,男人还没中秀才呢,接自己都由牛车,变成了马车。
徐氏指骡子为马,可惜没人随声附和,路过村子中间的十字路口,十来个妇女坐在一起,有的绩麻,有的纳鞋底,还有拧麻绳、缝补衣服的,她们一边下忙碌,一边叽叽呱呱说闲话。
“咦,瞧,谁家来人了?”
“你没听说?杜家,杜老大丈人来接女儿呢。”
“哦----,考过府试了。”
“嘻嘻嘻”
这笑声和说话声,带着一股不屑和嘲讽,从车窗钻进徐氏的耳朵,是那样的令人不舒服,徐氏下意识动了一下,似乎座位是由朝上的针尖摆出来的,正当他恨不能捂住耳朵不听时,外面的话题换了。
“哎,你见过杜家老二家做的门帘了吗?”
“见了,挺好看的,也不贵,我准备买一个。”
“唉,你就是有钱,咱不会自己照着做一个啊?”
“我哪有那个艺?把一块布一块布对起来,听着简单,但真做起来,还是不容易的,咱们不见得有那么多的碎布片,就是有,我也裁剪不好,更别说配色了。”
“我不这么看,咱自己配色,虽然没有她的好,过年时新新的亮灿灿的挂门口,还不一样啊。”
“怎能一样?到底杜丰氏的艺比咱好,我已经给了定钱了,过十天就拿回来。”
“多少钱?”
“四百钱。”
“不贵。”
“还不贵啊?贴布绣可比用丝线绣的快,丝线也用的少,四百钱,她起码也挣一百钱了。”
“贴布绣,她一个月都能做出五六个来。”
“没有,听说只能做两三个。”
“她还做点心呢。”
“杜丰氏一个月要挣多少钱啊。”
“是啊,比我那死鬼在镇上做伙计都挣得多,五六百文总有了”……
徐氏下意识地把上的帕子紧紧拧着,心里那个恨啊,早知道也让丰娘在家做点心绣品了。她板着指头算了算,丰娘嫁过来八年,一个月五百文,一年净赚六两银子,八年就是四十八两……就像谁把她四十八两银子抢走了一般,徐氏的连肝儿都开始疼了。
那几个妇女继续叽叽喳喳地,一点也不避徐氏----他们胡家人,才不会怕单门独户的杜家人呢。
“以前也没看出来啊,杜丰氏还是个巧的。”
“怎么看出来啊?见天的下地干活,躲屋里绣花这样清闲的好事,哪能轮上她?”
“是啊,做婆婆的,怎就那么偏心呢”
“杜徐氏的爹是官儿啊,杜丰氏无依无靠的。”
“什么官儿老杜婆欺负杜丰氏娘家没人。”
“还是那两口子太老实。”
“哪里,是杜老大没儿子,唯恐老二一家出头了,自己没脸。”
“好毒的心,竟然怕弟弟超过自己,不让人家读书。”
“杜伯俭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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