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我们很快就会有钱的。”丰娘不由信心百倍,脸上再也不见凄楚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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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考试,杜伯俭也通过了县试,回到家里,他报喜不报忧,没脸说杜仲德的成绩。丁氏不明就里,还以为杜仲德没考上呢,第二天,便站在胡家庄最热闹的大磨盘前面,眉飞色舞地吹牛。
“伯俭的先生说了,他大器晚成,这一回一准能考上秀才。”
“伯俭这一回县试,考了第十二名,肯定今年能考上秀才的。”……
丁氏说得口沫横飞,几个推磨的妇女都一脸鄙夷。有个胡王氏,嫁了个丈夫是个笨蛋,最不喜欢听别人说读书的事情,她憋了半天,呛了丁氏一句:“屎没出来,屁先出来了,考上了不用吹大家也知道。”
丁氏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死,还是黄氏又是顺气又是拍背,才让她缓过来。
胡家一位辈分高的大婶秦氏,面子有些过不去,打圆场道:“他杜婶子,你大人大量,别和小辈一般见识,王氏不会说话儿。”
胡家庄多数人姓胡,丁氏不敢惹,怕犯了众怒,只好挤出几分笑意:“哦,我不计较。”
王氏不服气,又不好不给胡秦氏面子,不好再那么说话,她想了想,换了话题:“杜大娘,我当你夸仲德呢,他实在太过分了。”
丁氏一看打击杜仲德的,立刻来了精神,笑着问:“老二他怎么了?”
“他啊,考了个榜首,也不说在村里摆个宴席,好歹当初还是在我们胡家学堂读书的。”
丁氏一愣,狐疑地看向黄氏,黄氏也愣愣的,众人一看,合着她们俩不知道啊,便七嘴八舌地说了杜仲德考榜首的事儿。
黄氏听了,假装羞赧,低下头心里却暗暗窃喜,昨天徐氏和杜伯俭那个得瑟,这才是县试,若是真考了秀才,她和男人今后的日子可就堪忧了。
胡王氏继续打击丁氏:“他杜大娘,仲德夫妻两年纪小不懂事,不摆席也就算了,你是长辈的,是不是该请客啊?”
丁氏终于闭上了嘴巴,麦子也不磨了,耷拉着脑袋往回走。
胡王氏还嫌不够,在背后大声道:“我要是养个杜仲德这么出息的儿子,掏出心肝给人吃都舍得。”
快嘴大婶胡范氏的男人和杜仲德关系不错,她愤愤地说道:“没见过这么偏心的,怎就把二儿子当外人一般样呢?”
“是啊,好奇怪啊,难不成杜仲德是抱养的?”
“怎么可能?”
众人也都觉得不可能,丁氏没女儿,却有四个儿子,用不着抱养的。
这大磨跟前就是胡家庄的新闻中心,也是个是非窝,什么样的闲话都能出来,说道杜仲德,一些妇女立刻联想到了别的。
“哎哟,听说了没有,东杜救了一个要饭婆子,竟然是个养鸡能,一下子就养了几百只小鸡。”
“哪有那么多,我听说了,一共二百只,还死了十多个,现在只有一百八十几只。”
“你知道什么呀,那个林大娘还要帮着孵蛋,又有二百只呢。”
“去,还没孵出来,你都做数了。”
丁氏远远听见,心里直发苦,杜仲德搬出去也才一个来月,十八亩地就长满了野草,她逼着黄氏和徐氏去干活,无奈这俩出工不出力,回来还哭爹喊娘的说腰酸背痛腿抽筋,竟想把做饭和家务都推给自己。
幸好大黑驴和老母猪都让丰娘带走了,不然丁氏怎么也得干活儿,想到那头老母猪,再过几天就要产崽儿,白白好过了丰娘,丁氏又是心疼,又是恼恨。
与左山县相邻的济阳县,有个很出名的首阳书院,院长听说杜仲德停学八年,竟然还能考榜首,写信邀请杜仲德去那里学习。
首阳书院也是大官儿开的,学习好的不仅不用交学费,学院对其生活,还有一定的支助。当年的胡宰丰,还是个穷孩子,就是在这里完成学业的。
燕然和哥哥很舍不得爹爹,两人听到消息,都又为爹爹自豪,也因为分别,而闷闷不乐。
娘亲给爹爹收拾了行李,送他走了,一家人在思念里,继续顽强地奋斗着。
清晨起来,小鸡都要放出来喂食,还要把小鸡晚上住的鸡笼清理干净,燕然见林大娘实在太忙,便每天来帮着干活,用扫帚疙瘩蘸了水把柳条编的鸡笼清洗干净,放在太阳底下暴晒。
有燕然帮着,林大娘一边照顾孵蛋床,一边不停地编鸡笼,小鸡长得飞快,不停地分笼,何况下一窝小鸡出来,也得要鸡笼呢。
燕然太小,不许进山林,她便在自家屋子附近,割猪草,挖野菜,帮娘煮猪食,尽自己最大努力为这个家出力。
小鸡早上放开,晚上收拢,燕然跟着林大娘,帮着喂食喂水,二百多只小鸡长得飞快。燕然在林大娘的指导下,彻底渐渐成了喂鸡的主力军。
每天早上太阳还没露脸儿,小鸡就焦急地叽叽喳喳在笼里叫唤,林大娘把鸡笼从窝棚里提到外面,燕然把鸡笼倾倒,小鸡便一只只扇着小翅膀从里面跳出来,燕然把碎米撒开成一片,小鸡们拍着翅膀,奋不顾身地冲过去,有些身体好的小鸡,还从别的小鸡头上跳过去,抢先吃到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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