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风景渐渐荒凉起来,有时候天都见不到个村庄。
不知道是府城烧鸡店的事情,还是扈太太的霸道惹怒了丰娘,她的性格变得强势起来,这天,竟然和丈夫商量,想要学骑马。
“不行,太危险了。”杜仲德也是到了北疆才学的骑马,刚开始小心翼翼骑了匹老马,倒没出事,后来练习骑快马,摔了回,当时都晕过去了,因此,对老婆的要求,坚决反对。
“我们将来肯定离战场不远的,万,我是说若是真有个万,我不能成了你的拖累?你愿意要我拖累也罢了,就怕你根本不在跟前,我们求告无门,只有自戕以保清白……”
杜仲德根本听不下去,他是个理智的人,自然知道战场上瞬息万变,别说自己,就连威远侯也不敢说战无不胜。
丰娘恳求丈夫:“我会骑马,平时办事也方便些,你在军,不得自由,家里总有些事情得处理。”
丰娘的理由很充分,不容辩驳。
杜仲德唉声叹气,不答应都不行,于是,连燕然兄妹都可以学着骑马。
威远侯对杜仲德很信任,也很照顾,路走来,先时还有驿站,现在几百里无人烟的,吃的都是自带的粮食,早有牛车马车空闲下来,那些马匹有些本就是老战马,十分驯服,杜仲德开口,侯爷十分豪气地给了两匹。
谁也没想到,娘亲竟然是会骑马的,行家出手,便知有没有,会和不会,不管怎么装,眼就看得出来。
见遮掩不住,丰娘干脆痛快地承认:“我小时候家境还是很好的,爹爹也很宠爱我。”
意思是骑个马什么的,小事桩。
燕然和哥哥骑马,还有爹爹派来的兵士保护,娘亲却经常个人策马驰骋,走就是两个时辰。
但她回来,稍稍洗漱,便会在围起来的牛车里小睡,没人的时候,燕然看到她并没有御风如电后的快乐,反而神情郁郁,不知道有什么心事。
燕然也问过娘亲,她说,害怕万边关出事,现在探好路子,到时候可以保全他们兄妹。
这理由不那么充分,但也不牵强,没法分辨真伪。
队伍直往西,似乎就没有停下的打算,转眼又是个月,天气真的冷起来,早上地上都有白白的霜,穿上棉衣还嫌冷,午太阳却晒得暖洋洋的,穿着棉衣热得流汗,不得不换了夹衣,最后大家都学乖了,在棉衣里穿夹衣,不然实在不好换衣服。
抱怨之声渐渐大起来,连恬淡安静的贺夫人,也问了燕然句:“你父亲没说还得走几天?”
燕然摇头:“我爹估计也不知道。”
贺夫人垂下眼帘,侯爷虽然对她很好,有时会送来野味和衣料,但却没有来看望过她。
燕然能理解这些,不觉得威远侯冷血,毕竟他是这数千人的头儿,又带了那么多的粮食辎重,实在责任重大,没有时间儿女情长。
队伍依然向西,向西,天气越来越冷,景色也越来越荒凉,终于,大家麻木起来,连抱怨都没有了,还有人羡慕起丰娘,马车坐烦了,可以骑马出去兜风。
燕然坚信,娘亲肯定有事儿,却猜不出她到底能有什么事情,居然对全家人保密。
第一百零二章 不说清楚试一试
杜仲德对妻子真是好到了极致,为了丰娘安全,求威远侯派了四个护卫,其就有张嘎儿和孙鹏,他们也从军了,因为孙鹏机灵,有眼力,威远侯让他做了侍从,连带张嘎儿都跟着沾光,也算在帅府侍从里。
丰娘从来都不是荒唐的人,怎么会让丈夫这样为难?燕然越发觉得娘亲有事情瞒着大家,但这回,娘亲的嘴巴跟蚌壳样紧,燕然干脆不问了,娘亲觉得该说,肯定会说的。
终于有喜讯传来:“快到了,前头探马传回消息,还有三四天的路程。”
女人们都欢呼起来,这路走来,也是压抑得狠了,不然,虽然是侍妾,也是庭院深深的闺阁女子,平日里躲在牛车里大声说话都少有,这样当着人面大喊大叫的,就更罕见了。
燕然骑在马上,眼望过去,似乎遥远的天际有树木的影子,地上沙土裸‘露,还有被严霜冻白了的草茎,稀稀疏疏,根本遮不住地面。
正是天天气最暖和的午,家人都骑着马,杜仲德兴致勃勃:“探马回来的消息,前面有溪流,还有个湖泊,四周有草场,他们还打到兔子了,我们的日子,应该不是很难。”
“是的,爹爹,有水就能种庄稼,就算朝廷有奸人把持,咱们也不会饿死。”
果然又走了四天,远远看到了树木,虽然已经落叶,但那种曾经蓬勃茂盛的气势,依然从高耸的枝桠上看得出来。
人们都下了马车,欢呼起来。
湖泊很大,从这边看对岸,竟然有影影绰绰看不真切,据说有五六里大,湖泊附近有个村庄,但却残垣断壁,人去屋空,据说这几年,鞑子无数次从这里进关,烧杀掳掠,那里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逃了。
村子东南角的几个院子,有石头做墙的,有砖头做墙的,显得比较气派,墙也十分厚实,侯爷派的前哨早就修好了这几个院落,给新到的家属居住。
燕然的爹爹就是专门负责威远侯的后勤补给的,这次也是他来分配房子,燕然的家,自然是除了贺夫人住所之外,最大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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