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大院里,走出队人影,他们行动迅速,却声音低微。
就在王家挖出武器的地方,他们挥动大铁锨,迅速挖掘着,忽然“锵”地声,所有人都惊,停下手来,他们拿了席子,把这里围起来,然后点起蜡烛查看。
这里果然有个四尺来宽的沟槽,很像个墓道。
“顺着这个方向,继续挖。”杜仲德下令。
燕然第二天起来,家里切如常,爹爹和他的那些护卫,还都呼呼大睡着。只有两个手下,牵着四匹马出去了。
王家人自从挖出兵器,心里忐忑不安,杜仲德回来,让砖窑停工,王力刚兄弟也没有反对,王家现在也不是刚来时的模样,别说休息天依然有饭吃,就是歇上年日子也不会出问题。
杜仲德接下来两天,继续带人在荒坡那边探查,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原来,他对村外这堆土,早就有疑惑,在首阳书院读书时,偶尔看到济阳县志,说是昊天朝成立之前,这里被个叫秦凯的军阀盘踞着。
这秦凯打仗倒是把好手,其他方面却极其荒唐,竟然听信个老道的蛊惑,说他祖坟埋得不对,才迟迟不能统全国,当上皇帝。
秦凯拿出重金,让老道为自己家重新找块风水宝地做坟茔。
老道最后在济阳找到了有龙气的风水宝地,秦凯大兴土木,准备给祖宗移坟,谁知墓地还没修好,他就被当朝先祖带的兵马所灭。
事情就蹊跷在这里,济阳县里根本就没有秦家祖坟,就算没修好,总有个烂尾工程吧?
写县志的人推测,秦凯根本就没来得及动工,就被战争拖住了。
杜仲德到了军,听威远侯偶尔说起此事,第代威远侯还参加了那场战事,秦凯很滑头,见失败已经成了定局,便弄了个替身,他却逃遁无踪,而且,秦凯并没有弹尽粮绝,可最后缴获却很少。
他的那些粮草,都不翼而飞了。
杜仲德接到丰娘的信,说是家里的这个荒坡有蹊跷,像是后来堆积的土,他立刻就想起了那件事。
威远侯这回兵败,是被人陷害了,兵部那边,卡了他的供给,没有刀枪剑戟,让他如何打仗?就是现在,让他去西部,也是粮草和武器严重不足。
这是想借鞑子的手,要威远侯的命呢。
杜仲德把自己的猜测给威远侯说了,若是秦凯真的把武器粮食藏在荒坡下,粮食肯定不能用了,那些武器说不定还行。
哪怕生锈了,重新打制总行吧?这个时代的人,已经知道把生锈的金属放到木炭里加热,还原除锈了。
威远侯让他带人回来,就是要探查荒坡,他第天挖掘,就发现了墓道,以及散落在墓道里的兵器,第二天派护卫前去报信。
秦凯当时很认真地给所有的武器上面抹了油脂,还用油布包了,他肯定还想东山再起,谁知最后没能回来。
威远侯此刻,已经从京城出发,亲自押着自己的粮草在路上,本来他可以不经过左山县,接到杜仲德的信,才改了放向。
到了这个时候,杜仲德知道,他的家人必须都得带走,连王家人也不能留下,家里的事情,该早早做好安排,不能等侯爷来了,他还婆婆妈妈顾此失彼。
杜仲德亲自去明德府接杜德仁,他的伤已经基本痊愈,见了堂哥,流着眼泪直说对不起:“嫂子让我看着烧鸡店,我没守住,呜呜,哥,对不起。”
杜仲德心里很是酸涩,更是愧疚:“德仁,你已经尽力了,你嫂子在家,幸好有七叔和你们兄弟帮衬,不然我在外面如何能安下心来?”
“我,我,我还是不会做人,没能把上上下下的关系搞好。”杜德仁还是觉得都是自己的错。
“好兄弟,上上下下的关系,那是要用钱来打点铺路的,就咱们这么个小店,还没根基呢,就让人盯上了,你就是天大本事,也没法保全的,不是拱手送人,就是沦为别人手里的傀儡,辛苦场为他人做嫁衣,这是我们不幸,遇到了那些坏蛋和贪官污吏,怎么也不能怪你的。”
杜德仁看着堂哥:“那我们怎么办?哥,已经关了门了,再开张,生意可就没以前那么好了。”
杜仲德心里满是感动,堂弟都被人打伤了,到现在句抱怨和索取的话都没有,心里全是为自己考虑,这份情意,是那样金灿灿沉甸甸,珍贵无匹。
“德仁,烧鸡店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哥哥在家,总能想办法卖出去,还能卖个好价钱的,你放心。”
杜德仁听说还是要卖掉,心痛不已,低下头说不出话来,想起去冬,嫂子亲自过来,大家起五更睡半夜,日夜辛劳,小店开张便赢得满堂彩,生意红红火火,他那时志得意满,憧憬着小店代代传下去,成为明德府人人皆知的经年老店……
“德仁,别难过了,我还想为老侯爷效劳,你嫂子和孩子不忍和我分开,想跟去西疆,这烧鸡店肯定不会开下去,不怪你。”
“你们要走?”
“嗯,等侯爷在西疆站住脚,我会回来的,我还要参加春闱,从正途入仕。”
“嗯,哥,你读书好,有了功名入仕最好,那我就回去了,咱们杜家人,等着听到你高的好消息。”
杜仲德让张嘎儿雇来牛车,送杜德仁回家,还让张嘎儿顺道买些粮食,给十奶奶送十两银子,算是杜德仁在家养病的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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