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视线扫过的区域里,布鲁尔和米罗·曼森正沉着脸坐在那里。
相较于哥哥布鲁尔,米罗·曼森要更嚣张一些,情绪也更加外露。他薄薄的嘴唇微动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谩骂:“c,ao……废物。”
布鲁尔依然抱着胳膊,闻言只动了一下眉毛。
“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总碰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米罗用气声骂道,“上回花园酒店就是,蠢货擅作主张轻举妄动。这回庭审又他妈——”
布鲁尔眯起了眼,示意他闭嘴小心说话。
同样的问题,坐得远一些的尤妮斯也在嘀咕。
只不过,她带着看戏和讥嘲的语气。
德沃·埃韦思同样用手指在嘴唇边抵了一下,浅淡而绅士的笑从他眼角和嘴边的细纹里漾开几分,低声说:“再正常不过了。威逼利诱得到的同伴,总会有那么一些不太聪明又不太省心的。这是每一群豺狼鼠蚁在垮塌崩盘之前,都摆脱不掉的问题。”
庭上庭下都暗潮汹涌的时候,其他地方也并不平静。
本奇和赫西发布的报道不出所料,引起了轩然大波,再加上其他媒体恰到好处地共同引导着节奏,这二十多年来发生的事情一点一点展开在公众面前。
有些观察仔细的人已经从大量的报道和照片中找到了关键信息,发现了“清道夫”这个起到串联作用的人。
公众自发的探究和议论如同骤然掀起的巨大海潮,一道推着一道,谁都摁不住。
于是,在摇头翁案庭审全联盟直播的同时,关于“清道夫”的话题也铺天盖地。
甚至有人根据现有的猜测,整理出了清道夫改换过的身份。
这又再次引发了全联盟的热议。
“那位蒙蔽过律师、法官还有陪审团的在逃犯李·康纳,就是清道夫的其中一个身份!”
“怪不得逃得那么熟练!”
“还有这个,天知道我还见过他!甚至跟他说过话!”
“对,他养了一只鸟。我那时候真的以为是普通灰雀,没想到……”
“安德森·吴,他跟我住过对门我c,ao!”
“还有这个,我记得这人从福利院出来的吧!”
一时间,清道夫用过的身份面容在整个联盟内广泛流传开来。
李·康纳;
马库斯·巴德;
安德森·吴;
多恩;
……
其中一些当年隐藏得很好,还有一部分则列在警署的通缉名单中,等着某一天缉拿归案。
只是连警员们都没有想到,那些湮没在时间长河中的某件案子某个罪犯,有一天居然会串联在一起,共同指向同一个人。
于是联盟各个相关警署忙疯了,又要时刻关注着正在进行的庭审,又要应付响个不停的通讯,还得把旧案调出来重新翻查,试图找到在逃者的踪迹。
这对他们而言,存在着一个很大的难点——
他们不仅要找到对方,还要证明那就是清道夫,拥有过诸多身份、断送过诸多人命的清道夫。
不过,坐在德卡马最高刑庭里的人们对此一无所知。
而庭审还在继续。
眼看着陪审团要倒向顾晏,冈特律师又拿出了一份证据。
“别急着否定被告人的侵害事实。”冈特把证据资料投到全息屏幕上,“这是两周前递交的一份补充证据,我相信辩护律师那边消息灵通,一定也有所知晓。”
“警方在一位名叫艾利·布朗的受害老人衣物上发现的,初次检验比较粗略,二次检验后得到了一些新的证据信息。”
冈特斩钉截铁地说:“这份证据可以证明,至少在这个现场的侵害行为发生时,被告人贺拉斯·季在场。”
而只要证明了这一点,该现场的犯罪证据链就是完整的。
那么,关于贺拉斯·季的指控就不会打空。
很快,二次检验的检验员罗杰·亨特就被律师请上了证人席。
这是一个非常年轻的检验员,活像刚毕业不久就被抓了壮丁,来给这个案子数不清的证物做二次检验。
冈特律师开门见山地问:“检验员亨特是么?”
“是我。”
“屏幕上的这份检验报告是你出具的对吗?”
“对。”
“检验结果取自于哪里?”
“证据衣物拉链齿缝。”
亨特虽然看着年轻,但站在证人席上并不慌张,也没什么废话,回答言简意赅。
冈特非常满意,“能说一下这份检验的核心结果吗?”
亨特点了点头:“拉链齿缝中发现了微量血液,检测和核对结果显示,这些微量血液属于被告人贺拉斯·季。”
“这些血液是什么时候沾染到受害人衣物上的?”冈特又问。
“侵害行为进行过程中。”亨特说。
“怎么判断的呢?”
亨特说:“受害人所在的3号现场痕检结果显示,该现场没有遭受过二次侵入。”
冈特律师点了点头,又帮忙补充了一句:“关于这点,开庭后的几项证据都有展示,3号现场是仅有的、没被二次侵入的现场。也就是说,在侵害行为结束后,没有人再进入过那个仓库。”
亨特:“是的,就是这个意思。”
强调完这点,冈特把一份血液检测报告和基因核对单放出来,冲顾晏这边抬了抬下巴,说:“没有二次侵入,痕迹是侵害过程中留下的,而基因对比结果有目共睹,跟被告人贺拉斯·季完全吻合。我想,这个证据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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