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简约而不失贵气。白色幔帐随风飘荡着,勾缠在风中,古韵十足。视线下移,那一脸温玉般的脸庞正含笑望着自己这边,三分柔润,气氛虚渺,疑是仙台遗姿,又似人间仙境。那双眼,垂落了月光,黝黑中透着点点光亮,像一块儿千古墨玺,凝聚着淡淡光华。
“相爷。”他微微颔首,绸缎长发拂过他的面垂落下几缕。
苏无相有一刻出神,嘴唇微启,“六王爷这是要去哪里?”
慕君嵘的封地远在京城之外,也没有京城里的府邸,按理说应该是被安排在皇宫的皇子殿暂居的,现在天色都这么晚了,他却出现在这里,看那一身行头,像是正要出发出宫,故而,苏无相才好奇问出口。
“我正要去将军府。”他的声音温而不弱,轻而不淡,给人以春风拂心的暖意。
“将军府?”苏无相不由得诧异。
身后锦曳适时走上前,在她耳边低低说道:“相爷,白妃的娘家就是老将军府。”
苏无相这才恍然大悟,白妃原名霍白,是老将军膝下爱女,也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以为妃子,更是六皇子慕君嵘的母妃。
那么,这样算来,慕君嵘和霍辰霄也带有一丝血戚,辈分上来说,他还得唤霍辰霄一声小舅吧。
但是,看先前两人之间淡漠的距离,关系似乎也没有亲舅侄之间的亲昵。
“相爷可是同路?”慕君嵘试着问道。
苏无相正要摇头,转念又想到今夜东帝的特意嘱咐,临时改变了注意。“正巧,将军府在城东柳巷,与相府仅隔了两条街。”
“是吗?”慕君嵘淡淡一笑,“相爷若是不嫌弃素轿粗鄙,不如上来一道回去吧?”
“那……打扰了。”苏无相微微抱拳,朝那边走去。
轿子不若外面看着那么小巧,容下两个人后也还剩下很大的一席空间。里面搁置着一个矮桌,上面摆着茶具,一个香炉,还有几卷书。
苏无相好奇地拿起书来,看了书名不由得挑眉。她以为皇室子弟就算就算在怎么身心受害也不会泯灭了帝王威迫,那么看的书不是国事政论也是百家兵法。
但是……望着手中那写着乐谱的两个大字,苏无相心中却没有一丝鄙视,反而玩味的勾起唇角:“王爷……好雅致。”
慕君嵘面色微窘,雪色长袖在空中罢了罢:“我这身子做不成什么大事,只能摆弄些附庸风雅的小东西,让相爷见笑了。”
风撩竹帘,月光笼罩在他洁白的脸上,一片红霞曼曼飞扬,顿生风情无限。而这百媚风情中,却隐隐透着一丝萧条落寞。
苏无相眼眸微动,一手闲暇的翻书,凝笑问道:“不知王爷平素都弹些什么曲子?”
“各有涉猎,不过,倒是有一曲独为钟爱的。”慕君嵘倚背,挑起缦纱,淡笑道。
“噢?哪一曲?”苏无相来了兴趣,切口之声连自己也忍不住惊讶了几分。
“观日。”他嘴唇微启,手指一松,细细竹帘丝丝滑落。阴影投射在他脸上,形成一般光明一半阴暗的诡异画面,让人看不清表情。
那一声便如清泉泠石,猛地扣住了苏无相的心。
她素来爱琴,多年以来,也连接了一手好琴。只是,从未在人前抚过。不是不抚,而是不愿抚。琴为知音,知音未到,怎动清弦?
但是,这远远不足以让苏无相惊诧,而真正让她惊色的是慕君嵘那清淡的一句。
世人皆知,观日是琴中圣音,若非琴艺以达登峰造极的境界,谁敢轻易弹弄?
所以,在听到慕君嵘开口之时,她才会忍不住激动。
而慕君嵘伸手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胡琴,无言的搭上手指,轻转一拨,铿铿琴声便飞泻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吗?
☆、第五章
他半倚在轿壁上,好看的双眸微微眯起,洁白的额头,墨缎青丝,白衣下的他是那么的静谧安详,放佛一朵墨菊在夜幕下静静绽放着光华。那一双手,好似玉雕师倾尽一生心血精心雕刻出来一般,精妙无瑕,游走在琴弦上,挑出玩转多变的天籁。
观日是长尧国的曲子,以变为基,以快为律,以异为绝……正因为它的多变,急快,奇异,所以抚弄极难,稍有不慎便会化为喑哑噪杂之声,也难怪被称为琴中圣音了。
苏无相心情激动,原本还因今日东帝吩咐自己暂时委身慕君嵘导师教他国伦政道而烦躁厌恶。现在,已经欣然接受了,似乎,还有些迫不及待。
一曲作罢,慕君嵘才睁开微微眯起的黑眸,笑得腼腆,“琴技拙劣,让相爷笑话了。”
苏无相摇头,“王爷抚弄的曲子是我目前听过曲子中最登峰造极的一个,又何必顾步自谦。”
慕君嵘温雅一笑,敛笑疑问:“相爷也爱琴?”
她并未作答,拂袖从他双膝上拿过琴来,意味深长问道:“王爷想听吗?”
慕君嵘淡笑不改,点了点头。
“那先说好,乌哑鬼嚎之声辱了王爷玉耳,本相可不负责。”
“能得相爷亲手抚琴已是小王耳福了。”风轻轻的掀起了他的衣袖,随上苏无相的宽袖,卷动在一起,有股莫名的暧昧意味。
只是苏无相环手抱琴,手拨琴弦,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弦动,心动。
慕君嵘柔和的脸上笼了层淡淡笑意,噙着柔润亲和的眼湖底下微微动了动。
清瑟琴音从软轿里微微飘出,在空旷寂静的大街上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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