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明三十有三,阴险哦不,精明无比,智商超群,事业有成,从来都只有他算计别人而别人p都不敢放一个的份,生活简直是太完美了!所以,上帝才会不怀好意地砸给他这么个废物。
下到一楼,他脚底下突然一崴。
他一抬头就触及看门阿姨的x光眼神,略显狼狈之余,心底怒极。
人生,简直就tm一正负平衡!
朝颜进屋,掩上门,推推桌旁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那个人:“诶,怎么啦?”她瞥了一眼门,“得了别装了,人早就已经走了。”真哭从来不带这样哼哼唧唧哭出花样的。果然,张若立刻抬头,擦了擦眼睛:“真的?”朝颜啼笑皆非:“你也不能总是这样。”一吓就开哭,当然,心里还是不得不绝倒,别说,这招还蛮好使。
她忍不住好奇:“对了,他来干嘛?”
张若撇嘴:“能干嘛?上学期他抓了我不及格,回去被他老娘一顿痛批,怀恨在心,专程跨了大半个校园来回批我!”她叹气,“你说我倒霉吧?别人家弄个拐弯抹角的亲戚在学校里多少还能帮上点儿忙,我们家这个,唉——”她无限感慨。
一年前张若在酒席上无意中一看见,简直五雷轰顶!到现在她太阳穴都有点隐隐的疼。
朝颜喝了一口水,不紧不慢地:“你们这弯拐得也太大了!”他表姐嫁给她堂哥。算是哪门子亲戚?她瞥了一眼张若的床:“还有,你就这么乱糟糟的……”她叹了一口气,“迎接你们家这个亲戚啊?”
张若立刻蹦到床上,狠狠咬了一口苹果,朝颜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你洗过没有啊?”张若满不在乎地:“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她恶狠狠地,“我不乱糟糟给他看,他还在这儿没完没了的!”她得意,“反正,我有办法对付他!”补课?歇菜去吧!她又不是看不出他实在是瞧不起她讨厌她外带烦死她了!就连敷衍她都不屑!人家堂堂博导一个,身份哪面子哪那是多么重要,有功夫跟她这么个小丫头扯闲篇?
再说了,天才也总是有弱点的!
孝子,嘿嘿!
古语说的一点点不错,几家欢喜,必有几家愁。
考完试后的周末,朝颜照例回家。这礼拜集中考三门,所以她跟罗憩树讲好了,没要紧的事就不用联系。到家之后,心里还惦记着这件事呢,心想罗憩树明明知道自己考完了,怎么连个声音也没有?就看到许闻芹悄无声息地坐到她面前。
朝颜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母亲眼里的凝重。她有些小心翼翼地:“妈,你怎么了?”许闻芹看着她,突然间叹了一口气:“夏朝颜,”她动动唇,半晌之后,看着朝颜的脸色越来越差,索性和盘托出:“我跟你说件事。罗石他们搬家了。”
她看着女儿,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前天晚上走的,全家一起移民去了香港,听说温芬把罗憩树的转学手续也一并办好了,转去香港科技大学。”
许闻芹昨天一早出门,菜场碰到钱家阿妈,笑得很含蓄很意味深长,刚聊了几句,就听她说:“哎唷,昨晚真是一点点都没睡好。”
引子都抛出来了,许闻芹自然要接住:“为什么?”
钱家阿妈瞥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吗?说是香港那边有个姑妈在,突然间就决定要走,昨晚上搬的家!”她优雅地打了个哈欠,“后半夜悄悄搬的,说是怕惊动大家伙儿,唉,”她再瞥了许闻芹一眼,“都处了这么长时间了,突然间说走就走,还真有点舍不得!”
说不震惊,那是不可能的。五分钟后,许闻芹假装不经意路过般,站在罗家院子前,果然,人去楼空,大门紧闭。她冷笑,好一招釜底抽薪!说句老实话,最初的震惊一过,她恢复得比自己想像的要快得多,她这半生经历坎坷,这对她而言远不是天塌下来的事,甚至说到底,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未来的不可知数实在太多。
她做为母亲,首要的是为女儿计较利害得失,这样一来当断即断,也省得她的心始终悬在半空中。
可是……她有几分担忧地看着朝颜:“夏朝颜!”
朝颜站了起来,脸上有几分木木地:“妈,我累了,想去睡觉。”
她的头触到枕头,心里仍是一片木木的。
她心里当然无法接受。
她两天前才给罗憩树发了一条短信:“要变天了,小心感冒。”他以前经常抱怨她从来不会甜言蜜语,偶尔生起气来甚至不回她短信。可是,这一次,仅仅数秒,朝颜手机就嘀嘀响了起来:“知道了,老婆。”
朝颜微微脸红。
她从小虽然家境贫寒,但一路顺遂,就算感情也是细水长流,罗憩树这个人就如同每日的呼吸,细碎,平常,但无处不在。就算他在北京,也如同时刻在她身边。他真的就像空气一样,寻常根本感觉不出。
他们之间的那份感情在外人看来简直太平淡了,一次闲聊,谭菱问她:“他最喜欢吃什么?”朝颜在写作业,懒得想,索性乱讲:“反正以后他吃我烧的饭。”
但直到现在,朝颜才知道,原来,即便平淡如水,一旦失去了,一旦远离了,心底的那种疼,是闷闷的钝痛,然而撕心裂肺。
痛入骨髓。
凭心而论,她当然可以不在乎温芬,但是,她不能不在乎这个举动背后强烈的冷漠和不屑。
她的心底,从没有过的深深挫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了,家里早已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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