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戌时,苏琬从府中出来,便看见一辆华盖翠帷马车停在端郡王府的大门前,苏玦早已在旁等候。
苏琬往左右张望一番,却并未看见除苏玦之外的身影,心里不免有些小失落。
苏玦迎了上前,瞧见她的举动,不由好奇道:“琬琬,你在看什么?”
苏琬收回目光,问道:“二哥,只有你一人吗?大哥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苏玦摇了摇头,道:“今夜上京城有如此盛大的庆典,城门早就关闭了,若大哥还未进城,恐怕也赶不及。”
苏琬沉默了一下,而后赌气地道:“大哥明明跟我约好了花朝节会回来,现在连影儿都没见到。等他回来后,我可不要理会他了!”
跟在苏琬身后的墨衣听见自家姑娘的气话,不由无奈地笑笑。
她知道她家姑娘与大公子感情最好,虽然姑娘每次都这么说,但大公子回来后,她总是第一个前去迎接他的。每回大公子要离开,她总是最舍不得的那一个。
苏玦听着苏琬赌气的话,反而有些吃味。
于是他在一旁添油加醋道:“没错!这么重要的日子,大哥那家伙竟然失约,等他回来后,一定要冷落他一番,让他知道滋味才是。”
见苏琬的丫鬟诧异地看了过来,苏玦下巴微抬,故作镇定道:“本公子这是心疼琬琬。”
他只是心疼妹妹,才、才不是因为羡慕嫉妒呢!
苏二公子心虚地想。
*
苏玦精通四书五经,却不会骑马,只能跟着苏琬一起乘坐马车。
他看着苏琬扶着墨衣的手登上了马车,正要跟随上去时,却突然感到肚子一阵剧烈的绞痛。
苏玦面色一变,弯腰捂住了肚子,蹲了下去。
察觉到他的异样,苏琬回过头来,疑惑地看向他:“二哥,你怎么了?”
“我、我……”苏玦自然不愿错过陪同妹妹外出的机会,刚想说没事,他却感到更加难受了,只好改变了主意,“琬琬,你先行一步吧,我随后便跟上。”
说罢,便飞快跑入府中。
苏琬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二哥,那我不等你了,一会儿我们在望江楼的包厢里碰头吧。”
她与几位闺中好友相约,早早便在望江楼的最高层订下了包厢,一同观赏花朝节夜里的花灯和烟火。
放下帘幕,车轱辘开始滚动,苏府的车夫驾驶着马车,朝着上京城西面的澜泱河而去。
澜泱河河畔正是今日庆典橘杏的地方,她和沈乐蓉约好了在河畔旁等候。
*
这夜的上京城格外漂亮,澜泱河河畔更是热闹非凡,参加庆典的百姓甚多,车如流水马如龙,漂亮的彩灯花样点亮了夜空。
马车在河畔旁停了下来,苏琬下了马车,看见沈乐蓉正在不远处的树下等候。
“阿琬姐姐,这边这边。”沈乐蓉见到苏琬,立刻雀跃地走前几步,欣喜地朝她招手。
苏琬脚步微微一顿。她原以为只有沈乐蓉一人前来,却不想卫王世子也在。
卫王世子今日着一件藏青色素软缎长袍,眉目冷清,清雅以极。
“墨衣,你就留在这儿,不必担心,我自己一人过去便可以了。”
苏琬回头朝墨衣嘱咐了一句,便独自一人迎了上前。
苏琬笑了笑,落落大方地与两人打招呼道:“郡主,世子。”
卫王世子的黑眸映出苏琬的身影,但眸中瞧不见波澜起伏,他平静道:“苏姑娘。”
沈乐蓉凑上前来,脸上梨涡深深:“阿琬姐姐怎么现在才来?”
*
“咻——”
一道声响将人们的注意力掠了过去。
一道闪烁的白光冲向了天际,在夜幕的画布上瞬间绽放开来,开出了五光十色的花朵。
上京城最让人期待的庆典,花朝节夜开始。
各式各样的花灯装饰着大街小巷,连星星都忍不住前来观赏,夜幕间缀满碎钻,烟火也得意洋洋地与星光媲美。
沈乐蓉看着在开幕烟火结束后不约而同亮起花灯,发出赞叹:“好漂亮啊。”
苏琬瞧着她雀跃的模样,有些好奇地问:“难道衡州没有类似节日庆典?”
“有是有,可我在衡州也没有见过规模这般大的庆典。”沈乐蓉感叹道,她看向那家家首尾相连的灯火,然后又兴奋地看向卫王世子和苏琬,指向一处,“既然是一年一度的花朝节,不好好逛逛怎么行呢。阿兄,阿琬姐姐,那边的猜谜好像很有趣,我们去看看吧!”
三人结伴前行。
沈乐蓉很会活跃气氛,使他们之间不至于冷场。
澜泱河河畔整一条都是花灯的摊子,这里正在进行猜灯谜的活动。
琳琅满目的花灯让人看花了眼,苏琬一眼便看上一盏猫儿模样的灯笼,她想起了团子,只觉得这盏花灯极衬它。
只可惜这里的花灯只送不卖——连续猜对三道谜题,即可换取一盏花灯。
猜谜并不是苏琬的长处,她盯着纸条上的谜题看了半晌,也猜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沈乐蓉指向一盏鲤鱼花灯,拉着卫王世子的衣袖,急切道:“阿兄,我想要那盏鲤鱼花灯,你快帮我赢下来吧。”
卫王世子摘下一张纸条。纸条上的谜题是:画中人——打一字。
“谜底是‘佃’。”卫王世子稍加思索,便得出了答案,“画中部是一个“田”字,再加上一个“人”即“佃”字。”
下一题是:后村闺中听风声——打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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