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沧海看着宋子岳那紧张的模样,好像她随时会一口吃掉他似的,不由得又笑了笑。能看到这样的宋子岳机会可不多啊,想再作弄他一下,于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宋子岳吓得立即往后退了一步,躬身下去,急急地说:“主、主子,我、我、我……”
蓝沧海看着面前吓得瑟瑟发抖的男人,有些恶作剧成功的得意,轻笑了一下,径自脱下外衫,轻笑道:“看你吓的。子岳,我不是早跟你说过吗?我要是有收了你的念头,五年就收了,还会等到现在?”
宋子岳这才缓缓抬起眼睛,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她。
蓝沧海笑着将外衫扔给他,说了句“你想多了”,便躺到了床上,唤他下去了。
宋子岳怔怔地将蓝沧海的外衫挂好,然后轻轻拉下纱帐,看着她似乎很快进入了睡眠状态,想来是真的累了,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是夜,蓝沧海睡着了,宋子岳却失眠了。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似乎还依稀留着蓝沧海那丝绸般的长发的触感。将手伸到鼻间,似乎还能闻到她身上那淡淡的栀子花香。
他的心仍旧跳得很厉害。
坐到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不算俊美的容颜,不由得苦笑。
他不是美男子,不知道是该庆幸呢,还是该悲伤?
蓝沧海一夜好眠,起床后已经完全不见了昨日的疲乏,正坐在桌边喝着茶,听着蓝辛的汇报,越听,她两道好看的柳眉就越蹙越紧。
“她昨晚还是睡在琼宇楼的?”
蓝辛点点头,“二小姐这十来天都睡在那。”
这倒是与蓝明珠往日三天热度的性子不符啊,蓝沧海冷笑一声,“她把琼宇楼当成什么地方了。”顿了顿又问:“琼宇楼到底有什么绝色男子吸引她的”
“二……二小姐是去捧……宋、宋司务的场……”
蓝沧海闻言笑容更冷了,“宋子岳怎么,还招惹了蓝明珠这个大恩客?”
蓝辛低头不语,在蓝沧海身边多年,她早已掌握了她的情绪,知道应该保持沉默的时机。
须臾,蓝沧海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握成拳,中指的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然后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襟,便朝外走去。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十分潇洒,语调虽然冷,却透露着些许无奈:“走吧,我也该去看看我那不长进的妹妹了。”
到达琼宇楼的时候,宋子岳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他穿着一身淡绿色长衫,微微低着头,态度十分恭谦,看不清表情,却让人觉得莫名的舒适。听到蓝家的马车靠近了,他身形一动,立即走下台阶,站在马车旁,伸出一只手。
蓝辛掀开车帘,蓝沧海白皙纤细的手伸了出来,握住了宋子岳的手,借力下了马车。
下来之后她就立刻松开了手朝里走去,至始至终没有看宋子岳一眼,所以她没有看到他藏在袖中的手轻轻握着,指间摩挲,像是在回味刚刚的感觉。
“人呢?”
前方传来一个冰冷却极为好听的声音,宋子岳立即回过神来,上前一步低头回道:“回主子,在二楼天字一号房。”
蓝沧海听了之后,还是没看他一眼,就头也不回地上了二楼。
宋子岳没有跟过去,只是在她的身后才缓缓抬起头来,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眼中是一种莫名的压抑。
天字一号房里,看到姐姐的出现,蓝明珠没有丝毫惊讶,从容不迫地从床上坐起身来,理了理衣襟,然后对她假笑了一下,“哎哟,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起风了吧,居然把我日理万机的姐姐给吹到这里来了。”
蓝沧海走到圆桌旁桌下,蓝辛立即将门关好,只留她们姐妹二人在屋内,隔绝了外面许多好奇的目光,也隔绝了宋子岳一直紧跟着不放的视线。
“明珠,你玩够了,该回家了。”语调不似往常的冰冷,十分柔和。
“家那里只是你蓝沧海的家而已,哪有我的容身之地。”
蓝沧海深吸了一口气,“明珠,别胡闹了。那里是我们的家。”
蓝明珠斜着眼看了蓝沧海一下,像是听到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冷笑着说:“我们?哈,你去问问,蓝府上下还有人认我这个二小姐吗连下人都敢给我脸色瞧,你还敢说那是我的家?”
蓝明珠旧事重提,说的是一年前她被蓝沧海的一个面首顶撞的事情,这简直成了她人生中最大的耻辱。蓝沧海叹了一口气,“不过是个不懂事的面首,你何必这么在意。更何况当时我就把他逐出府了,还不够泄你心头之恨?”
“哼,这个明着反抗我的,你当然会赶走,还有那么多暗地里反我的呢?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些下人背地里是怎么说我的吗?”
蓝沧海无奈地道:“明珠,你是该收心了,你总是流连风月场所,不理家事,也不管蓝字旗的事务,整日与男子厮混,也难怪……”
“够了!”蓝明珠语气不善地截断话茬,“你一大早跑到大半年都不来一次的琼宇楼,就是为了跟我重复这些你几百年前就跟我说过的话吗?能不能换点新词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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