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道:「情面归情面,总不好让大人太亏了。」顾家肯定会花钱打点,就是县太爷也不好吃两家茶礼给一家办事,要是不能收顾家的礼,岂不是让他亏了。
「是。」管事应了一声,赶紧拿上帖子和礼单去了。
管事的到县衙后门时,县衙前头大门处已经围了不少人,安岳的状纸写的很快,郑克拿了状纸,除了大声击鼓告状外,没忘记四周吆喝,淮阳城就那么大,都是街坊四邻,彼此都认得的,郑克这么一叫,几乎瞬间所有人都知道了,顾家宠妾灭妻逼得郑氏自杀,现在郑家要告了。
县太爷那边前边收了郑克的状纸,后头沈家的管事张财就过来送钱了,不然官司不可能受理的如此快。那顾大爷倒是知道郑氏上吊,后来听说救回来了,便大松了口气。想着今天有场闹,便没回家中,躲到外头去了,谁想到郑家竟然把他告上公堂。
郑克在衙门里等着,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捕快去提被告,除了顾大爷之外,妾室梅氏也要一起提过来,郑家告的是宠妾灭妻,除了顾大爷这个当事人,被宠那个妾也一样被得被提上公堂。顾大爷躲出去了,找到他得要一会。梅氏就好找了,就是梅氏再哭再闹,捕快岂能吃这一套,顾太太更是个没用的,她除了会欺负一下郑氏,连梅氏她都搞不定。
梅氏到了公堂上跪下来之后就开始哭泣,把县太爷听得烦躁不安,直接拍了惊堂木,终于让梅氏不哭了。等了一会顾大爷终于来了,郑大舅,郑太太连带着郑氏和佑哥也来了。
人齐开堂,郑克早在告状时就把前因后果说清楚,现在正式升堂,县太爷先是例行询问。后来说到郑氏被打,受不过才上吊,县太爷便命人叫来侯氏,领着郑氏到后院去看伤。
顾大爷便道:「今天早上我是打了郑氏两下,那是因为她对我母亲不敬,我气不过才打她的。老爷要是不信,就传我母亲过来问话。」
梅氏也在旁边道:「是啊,是啊,是奶奶顶撞了太太,大爷才动手的,与我并无关系。」
郑克怒道:「你们母子一气,欺负我姐姐,说我姐姐顶撞你姐,让淮阳城的太太小姐们说说,我姐姐是会忤逆婆婆的人吗!!」
围观群众也议论起来,郑氏的好脾气在淮阳城内算是比较出名的,相反的顾太太则是比较传统意义上的恶婆婆。媳妇侍候婆婆天经地义,但要是太过份了,八卦议论起来,也总是被说上几句。
郑氏验过伤从后院回来,只是在堂上跪着,也不反驳顾大爷的话。侯氏在县太爷跟前低声说了几句,顾大爷是把郑氏打的挺狠的,同样作为妾室她是想站在梅氏这边,但这回顾家行事已经太超过了,沈家已经派人过来打点,连县太爷都惹不起沈家,更何况她。
没一会顾太太过来,到了堂上就开始吵着说,郑氏如何如何顶撞她。郑氏旁边听着,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当年刚嫁进顾家时,顾太太就对她十分刁难,这样不满意那样不满意,她没有一句抱怨,婆婆嘛,那是长辈,对长辈只能至孝,如何能违抗。到后来梅氏进门,顾太太更加变本加厉,以为梅氏对她才是真孝顺,自己都是假的。
最初的时候她也辩解过,现在想想真是可笑,男人的心硬了那就软不下来。他喜欢的那个人才是人,其他人都不是,顾大爷在她跟前就说过,与梅氏在一起后他才知道什么是人生,以前那些时光好像完全是虚度的。
郑氏当时听得痛哭流泣,按顾大爷所说,那她是什么,她生的孩子又算什么。顾大爷说他的人生是虚度呢,那她呢,顾大爷是不该赔她这么多年虚度的人生。
「不是的,不是的,我娘没有顶撞太太,我娘没有。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梅姨娘挑唆的,她挑唆我爹打我娘的。」佑哥虽然没有直接上公堂,但郑家人都同来了,也把他带过来了,郑兰草带着他却是旁边围观。
他听到堂上顾太太与梅氏说的有来有去,再也忍不住直接冲过来喊了出来。梅氏每次都这样,颠倒黑白,无中生有,但偏偏顾大爷和顾太太就信她的,他很害怕县老爷也信了她。
估哥冲上来这么一喊,郑氏的脸色首先变了,所谓子不言父过,当爹的再混账也不是当儿子的能说的。像佑哥今天这样的行为肯定会被指责,佑哥都八岁了,这样的名声对他前程不好。便小声对佑哥道:「谁让你来的,快退下。」
顾大爷脸色更难看,吼着道:「孽障,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佑哥挥手说着,此时也反应过来,刚才那话是多么的不孝。想到这里,佑哥直接跪了下来,却是看向县太爷道:「我一直听老师讲书,说百行孝为先,但老师并没有教过我,为了孝顺父亲就要看着母亲被冤枉。」
县太爷一时间也哑然,围观群众议论之声更大,要是旁人说这话,但佑哥一个八岁孩子此时敢为母亲说话,公然指责父子。这种行为虽然不孝,但顾大爷行事肯定也到错无可错,连自己亲儿子都要反他了。
顾大爷涨红了脸,道:「不要听小儿胡说,他天天跟着郑氏,都被郑氏教坏了。」
县太爷叹气道:「虽然子不能告父,但八岁孩子眼见母亲受屈,此时情急才冲出来说话。到了此时此刻,你竟然还说是郑氏顶撞你母亲,看来我不动刑,你是不知道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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