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关门上锁,并细心地将锁按原样摆好。做好这一切,她回头冲他们狡黠地笑了一下。
一件破旧却还算比较干净的衣裳适时被丢在蓝雨萱脚下,蓝雨萱感激地朝隔壁望了一眼,来不及嫌弃拿起衣裳就往身上套。脚步声越来越近,牢中众人见此纷纷聚到蓝雨萱面前,把她严严实实地挡在后面。蓝雨萱飞快地套好衣裳,开始拆头饰。
男人回来见他们莫名聚在一起,用刀柄啪啪地拍着牢门,凶训道:“你们聚一堆打什么鬼主意呢!散开散开!”
见他们不动,完全无视他的话,顿时火气腾地上来,从腰后抽出鞭子冲他们狠狠一甩,面目狰狞道:“叫你们不听话!让你们聚!将死之人就该好好等死,别天天弄什么幺蛾子!还敢躲,看老子抽不死你!”
鞭子灵活穿过栏间空隙准确地打在众人身上,声音清脆响亮,听在蓝雨萱耳中宛如惊雷,虽没被打到半□□子却跟着一抖。偏偏簪子也不配合,她着急地大力往外一扯,连着顽固缠在簪子上的发丝一起被扯了下来。蓝雨萱痛得闭眼,手上仍动作不停,直至将头发揉成一团乱才罢手。
男人挥鞭子挥累了,众人也散回原处,他活动了下肩膀,收起鞭子,继续进行无聊且漫长的看守,丝毫没发觉牢中多了一人,而且是个女人。
此时的蓝雨萱身穿带有凝固血迹的破旧衣裳,披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看起来与牢中众人无异,独独隐在低垂长发后的那双眼黑亮逼人。
门再次被人推开,方柔看着空无一人的书房怔了怔。这里的摆设十分之简单,几乎没有藏人之处。尽管如此,她还是担心蓝雨萱会别出心裁,真找到哪一处躲在那里与她玩闹,于是试着喊了声:“萱儿?你在吗?别闹了,快出来。”
屋中久久没人回应,方柔自言自语道:“跑去哪了呢?”有什么事情能让萱儿这孩子一言不发地跑掉呢?沉思片刻,方柔双手一拍,此事十有八九与萱儿那个小情郎有关!
此刻远在百里外八角亭中的风止安无端打了个喷嚏,坐在对面的温廷书关切道:“春寒料峭,风公子不可大意。”
风止安笑笑:“温公子所言,必当铭记于心。”话落的同时他指间所持黑子亦落下。风止安把玩着下一枚黑子,安静地等温廷书的下一步棋。纯黑的棋子在他修长白皙的指间来回穿梭,煞是悦目。
温廷书宠辱不惊地落下自己白子的瞬间,风止安把黑子收紧在手心,沉思半晌后将其放回棋盒,在对方淡而有礼的笑容中认道:“我输了。”
“承风公子的福,我许久不曾如此欢畅淋漓了。风公子杀伐果决,运筹帷幄,实乃难得的敌手。”
“温公子谬赞了。”风止安扣上棋盒,半说笑半自嘲道,“若当真运筹帷幄又岂会一叶障目。”
☆、第36章
在黑暗潮湿的地下,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无论牢内牢外,只要有一丁点的声响,看守的男人就会警觉地四处张望。每次被他不善的目光扫过,蓝雨萱均快速垂下头,一来二去,她再不敢冒险开口。终于熬到饭点,送饭的人给各个牢中的人分完饭,与看守男人一起来到最里侧的小桌前。可算来了人可以倾诉,看守男人的情绪明显高涨,两人坐下一边吃饭一边说着话。
蓝雨萱掀开头发看着色香味无一的饭菜,闻着远处小桌上传来的诱人香气,先是气愤,而后丧气地撅起了嘴。
一片咀嚼声中,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身侧的中年男子好心地递过来一个窝头。她捏着硬邦邦的窝头,犹豫肚子和舌头要委屈哪一个。
蓝雨萱的心理活动全都表现在脸上,中年男子没有直接劝她吃或不吃,他不疾不徐地夹起早已冷掉的饭菜,缓缓道:“在离开这里之前,最重要的是保持一个好的体力。”
蓝雨萱眼见他面不改色地吃完了大半饭菜,周围人亦是如此。她心中触动,抿了抿唇,不再盯着窝头看,径直往嘴里一塞,对自己说:世间千千万万事,岂能事事尽如我意?
蓝雨萱味同嚼蜡地吃完,与身侧这位面善的中年男子攀谈起来。
“大叔您可知这里是哪里?”
中年男子闻言大吃一惊:“姑娘你连这是哪都不知道就敢闯?”他不知该说这姑娘勇敢还是说她冒失,欷歔道:“当真是后生无畏啊。”
蓝雨萱解释道:“我能进来这里,纯属误打误撞。不过听您话里的意思,这地方很出名?”
他反问她:“听过生死门吗?”
“什……”
蓝雨萱及时捂住自己的嘴巴,把后面的惊呼吞回肚里,一双左右来回转动的眼表达了主人的吃惊与慌乱。任她再怎么想,也万万猜不到这里竟然就是生死门的所在!可是她记得风止安才说过,生死门的所在之处是一处荒郊野岭,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生死门有两处?还是说生死门有两个入口?
蓝雨萱接着问他:“既然这里是生死门,那大叔你怎么会被他们抓来这里?按他们平日里的行径,应该直接杀掉你才对啊。”
男人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他们留我到现在,是因为我触犯了他们的底线,他们不打算轻易让我死。在他们眼里,就像刚刚那人所说,我已是一个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至于我为什么会被他们抓来……”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沉默良久才抬起头,目光悠长,眼里泛着细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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