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喜欢杀一儆百让众人打心底里畏惧她,而不是细水长流的通过各种小事建立威信。而孙容华,则是那个“一”。
顾倾城捧着暖手炉子站了起来,慢慢在众妃嫔之间游走着,“本宫这些年来从来主动没找过谁的麻烦,但这不代表本宫是个好欺负的,今日本宫就在这把话说开了,从今往后,谁要再犯到本宫手上,孙荣华的下场你们也看到了,下一个本宫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了。”
说罢,又指着方才起一直安静的坐在她身旁的宋承鄞,道,“你们一个个给本宫看好了,日后别叫本宫再听到谁敢怠慢了鄞儿,否则别怪本宫心狠!”
顾倾城话音才落下,便听得内侍尖利的声音远远的传来,“皇上驾到----”伴随着这道声音,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自转角处走来,逐渐靠近。
众妃嫔愣了片刻才纷纷起身见礼,顾倾城与皇后以及其余几位妃子则是福身行礼。
宋鸿逸走近了,瞧见这么多的妃嫔聚集在此处,心中亦是十分的惊讶。他会来此处,是因为去到听雪阁后不见孙荣华的身影,问过伺候的人得知她被芳华殿的柳绿带人给押到了御花园,这才赶过来看是怎么回事的。
宋鸿逸视线将在场众人扫了一圈,也没寻见孙容华,不由得皱眉问道,“琦荷呢?”
孙荣华的闺名并非所有的人都知道,毕竟她之前不曾得宠,完全无人在意。听得宋鸿逸这般问话,大部分人绞尽脑汁去想琦荷是何许人也,而少数的知道的人则是心中忐忑,想说却又不敢,显然方才顾倾城杀鸡儆猴的行为起了作用。
皇后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竟也不曾回答。
宋鸿逸不曾得到答案,眉头皱得更紧了,又问了一遍,“琦荷呢?”
之前奄奄一息趴在长凳上的孙荣华,此刻不知从何处生出来的力气,挣扎着从长凳上爬起来,爬到了宋鸿逸旁边,两手死死抓住他的脚。
宋鸿逸一时没能把这个狼狈不已的人与孙荣华联系到一起,抬脚便想将人踹开,却听得顾倾城淡淡说道,“喏,那就是你要找的琦荷。”
宋鸿逸身体一下子僵住了,抬起的脚踹也不是不踹也不是,看起来颇有几分搞笑。这般情况持续了片刻,他才动作僵硬的放下脚,视线扫过在场的妃嫔,道,“一个个都凑在这儿干嘛,全给朕滚回去!”顿了顿,又道,“淑妃跟皇后留下。”
在场妃嫔一早就想离开了,只是碍于顾倾城的淫威,没人敢开先河,这会儿皇上发话了,一个个的忙起身离开,仿佛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一般,连借机引起皇上注意的心思都纷纷打消了。
妃嫔们尽数离开之后,偌大的御花园中一下子便显得空旷寂静了。
宋鸿逸的视线落到顾倾城身上,眉头皱得紧紧的,说话的于是十分的不善,“顾倾城,你又在闹什么?!之前念容的事朕没跟你计较,你如今反而更加的得寸进尺了!你最好给朕说道清楚,琦荷又怎么惹到你了,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别怪朕对你不客气!”
说完了顾倾城,他又转头去找皇后的麻烦,“还有你,朕将这后宫交给你掌管,你却跟着她胡闹,简直太不像话了!”
皇后闻言,当即回道,“臣妾接掌凤印十余年,从不曾越矩半分,问心无愧!至于今日之事,顾淑妃亦是遵照宫规礼法行事,何来臣妾纵容其胡闹一说?”
顾倾城接过皇后的话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楚念容的事不是你不想管而是不能管,是你自己放弃她的,这会儿又想把一切的错都推到我身上!至于她,”顾倾城扫了一眼抱着宋鸿逸腿不放松的孙荣华,“是她自己找死,无视宫规礼法,位居荣华却自称本宫,出言不逊,当着柳绿的面诅咒我不得好死,还唆使下人妄图对鄞儿不利,无论哪一条,认真追究起来可都是大罪,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从轻处罚,不过才罚她掌嘴六十杖责五十。”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罚轻了?反正孙家在朝中也没什么人,不若直接赐给她三尺白绫一盏毒酒?”
宋鸿逸被顾倾城这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满腔怒火却无处发泄。
谁知顾倾城的话还没说完,“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眼光却毫无长进?从前看不清楚念容也就罢了,谁让她装柔弱扮可怜的本事出神入化,且长了一张惹人怜爱的脸,家中父兄也颇有几分本事,可如今这孙荣华有什么呢,要长相没长相,要家世没家世,要才学没才学,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夜夜对着这样一张脸,不觉得腻歪吗?哦,我差点忘了,在这张脸被打肿之前,眉目间倒是能瞧出几分与楚念容相似的韵味。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在意楚念容,以至于连这种残次品都吃得下去,可是当初她落难的时候你干嘛去了,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跟她说。”
顾倾城唇角微微勾起,勾勒出一抹嘲讽不屑的弧度,一字一句道,“你真是,虚伪,又恶心!”
说罢,直接转身离开,浅紫色的裙摆被风吹起,与火红的狐裘交相映衬,使得她的背影看起来一只恍若振翅欲飞的蝴蝶,美得有些不真实。
芳华殿随行伺候的人纷纷向宋鸿逸与皇后行礼告退之后,紧随着顾倾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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