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绿从袖中摸出一锭金子递到龟公面前,“带我们去见你家鸨母。”
龟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直直盯着柳绿手中的金子不肯挪开眼,“好说好说。”只要不是来砸场子的,管他来人是男是女,他们都不会挑剔的。
片刻之后,顾倾城得以见到这家青楼的鸨母。她看上去不过四十来岁的年纪,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的妩媚迷人,化着艳丽的妆容,笑颜如花,“这位夫人指明要见奴家,究竟是为了何事?”
顾倾城端坐在一旁,神色淡然,柳绿照旧从袖中摸出一锭比刚才更大的金子,推到鸨母面前,“我家主子想打听一些事,还望蝶夫人知无不言。”
鸨母闻言身子僵硬了一下,而后若无其事道,“原来夫人也是道上之人,不知夫人想打听什么事,奴家定是知无不言。”
顾倾城这才开口说话,“我想知道有关楚老夫人的事。”
鸨母蹙眉,“可是靖远候府的楚老夫人?”
顾倾城点头。
鸨母细细打量了顾倾城片刻,才将自己所知道的事一一说与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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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城回到客栈的时候,宋承鄞竟然还在等着她。她一直略显愁容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意来,摸了摸他的头后,牵他回房待他睡下后,才回到自己的客房内。
这一夜,她躺在床上彻夜未眠,满脑子都在想着从百花楼鸨母那里听来的消息。
“楚老夫人姓白名若柳,乃是旧时陈国嘉平人士……”
靖远侯府的楚老夫人,容妃的亲生母亲,竟然同她一样,都是陈国人!看来,她前不久夜夜迷梦不断,十之□□是与此人有关了。
“白若柳……”顾倾城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总觉得莫名的熟悉。
☆、第15章
顾倾城一行人在宫外待了整整七天,直到第七天傍晚的时候,才乘了马车回宫。
这期间顾倾城还到百花楼去了几次,从鸨母蝶夫人处断断续续的知道了不少关于楚老夫人的消息,但都是些众所周知的事,真正的秘闻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探听。顾倾城留下定金之后,便暂时不去关注这事了。她十年都等过来了,这一点时间又算得了什么呢。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顾倾城总会抽出一两个时辰的时间,带着宋承鄞四处游玩,从西市的特色吃食与杂耍到东市的山珍海味与颇负盛名的戏班,她都带着他一一尝遍。
这是宋承鄞有生以来过得最为快乐的几天。他见到了之前八年不曾见过的新奇玩意,吃到了从前想都无法想象的吃食,无论什么东西,只要他看上了,随行的人就会帮他买下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从前不敢去奢想的。
从马车上下来,坐上宫中的轿辇的时候,他甚至有些依依不舍的望着来时的路。
顾倾城拍了拍他的头,淡淡道,“下次还会再带你出来的。”
宋承鄞迟疑了片刻,歪着头去看她,“真的吗?”
顾倾城点头,“嗯。”
宋承鄞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扭捏着说了句“谢谢”。
轿辇很快行到芳华殿前,不巧竟是遇上了含光殿的人。还没等顾倾城从轿辇上下来,那些个宫女内侍便跪在了轿辇前,挡了她的去路。
宋承鄞见此情况,有些紧张的抓住顾倾城的衣角。虽然没人正经的教导过他规矩,但他也知道,宫妃是不得私自出宫的,而顾倾城甚至还在宫外待了几天的时间,流连于市井之间。
顾倾城伸手去握住他的手,肌肤相触间从她手上传来的微凉感觉使得他的心沉静了不少。
“怎么,本宫不过是身体稍有不适卧床休息了几日,容妃莫不是这就以为本宫快不行了,随便遣个什么阿猫阿狗的,也敢来本宫的芳华殿前撒野?”
顾倾城对待这后宫之中的妃嫔,大多是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井水不犯河水。可唯独对于含光殿的人,素来是不待见的,说出话的句句诛心。
这不,她话音才落下,含光殿的宫女内侍整个人都快趴到地上了,额头在冷硬的地上磕得直响,不住的求饶。
顾倾城隔着轿辇的帘子瞧着含光殿的人不住的磕头,仿佛看戏一般,过了许久才开口道,“起来吧。”
含光殿的几人这才战战兢兢的起身,一个个的额头都有些红肿了。
顾倾城淡淡扫了一眼之后,便收回了视线,“说吧,楚念容差你们过来所为何事?”
一行人中穿着比其余人稍稍体面几分的宫女上前一步来,躬身行礼,恭敬道,“回淑妃娘娘的话,我家娘娘差奴婢等过来,是来请娘娘明日去含光殿坐一坐。”
顾倾城闻言,问道,“明天是什么日子?”
那宫女回道,“回娘娘,明日是我家主子的生辰。”
顾倾城这才明白,当日宋鸿逸为何说只给她七天的时间,原来是因为这茬。她唇角勾出一抹冷笑,道,“原来楚念容差你们来,是想请本宫过去见证她又老了一岁。你们回去告诉她,既然敢过来请本宫,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顾倾城说罢,便吩咐抬轿辇的人绕过含光殿的人,直接进了芳华殿。之后芳华殿的门便直接关上了,连个守门都没留在外面,徒留含光殿的一行人在冷风里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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