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老爷,如果没有他,她们早已不在人世了,事实上,当魏敏的父亲决定押着她打掉肚子里孩子的时候,她就决定放弃自己不能掌握的生命。
管平安一时陷入沉默,魏敏这个坚忍冷酷的老太太,是比看那些看起来用情至深,但分手时极尽怒骂嘲讽的人有着更狠毒的心肠。虽然不是对自己。
管平安出于自己的意愿,决定嫁给管东鸣。管东鸣知道后看她的眼神中便充满了负罪感,为什么?他不说,她不问。只一心对他展露心声,是不是因为她移情别恋太容易,才注定要受坎坷。
管东鸣不爱她,一生都不爱。
他只爱管乐,才爱屋及分给她一些爱怜。
甚至,他一直要她叫自己舅舅。
☆、26
婚礼前夕,业界与管家相交往来的合作人早就来到管家相继拜访,报纸上也不乏对此作了报道,只是管家十分低调,所以媒体也未曾揪住不放地日夜采访,苏留白那时课业正忙,加之照料孩子,自然无暇顾及那些新闻。
管东鸣看着手中报纸,低声询问魏敏是否能够改变意愿,魏敏温柔而决绝地摇头,她说:“你需要一个继承人。”
“如果是继承人,也不一定要是平安,她是你的亲孙女,是管乐的孩子啊。”
“平安是最好的人选,永远不会背叛你,会替你守着管家并将它传承下去。”魏敏将泡好的茶放到他面前,语气温柔地好像他才是她的亲生儿子。
管东鸣无奈地垂下头,看着淡绿色的液体,试图劝说,“就算管家在我手中消失,世人也不会责骂于你的。”
“只要我活着,就决不会有那一天!”魏敏坚定地说道。
管东鸣又听见自己的叹息声。
然而那一天即将到来。
管东鸣瘦弱的身体晃晃悠悠地好像随时就要倒下,管平安用力地深吸一口气,妄图压制胸腔的悲鸣。“我做不到。将你的骨灰撒入江中,魏敏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况且,她的灵魂早已飘远了,我们谁都不能再束缚她。”
管东鸣好像没听见,他垂下茂密的睫毛,看着跃跃的流水,“陪伴你母亲是我的使命,她不在的时候我就该随她走的,已经晚了那么久,现在追得赶快了。”他语气中竟有几分欣喜。
管平安看着他沉醉的目光,心里翻江倒海般难过,异乡的时光中,他带给她无私的关怀和体贴,害她至今分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但有一点可以明确的是,他从来不是自己的能等的人。
可还是难受,从来知道生命短暂而珍贵,身边所爱之人一个一个送别,天地间最后应该只剩下自己孤苦无依,她想到这些,心口好像被利剑刺透,破碎的血肉模糊的洞口里,飕飕的还透着冷风。
她忽然抱住他颤颤巍巍的背影,像个孩子似的用力抽泣。
管东鸣没有回头,他将手放在她环在他腹部的双手上,轻轻拍了拍,“平安,你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呢,只怕我看不到了。”
那天,管东鸣很晚才回到酒店,管平安没有回到苏留白那里,虽然她知道漆黑的夜晚,深夜的尽头,那一盏萤火般的灯光一直亮着,微弱而固执。
三天后,作为来自南方声望颇高的钢琴家,管东鸣决定将人生最后一场音乐会举办在本市的消息引起媒体争相报道,关于他身患绝症的事情也变得广为人知,几乎是瞬间,这场音乐会的门票就被抢售一空。
而尽管这一决定引起他故乡喜爱他的民众的困惑和不解,但他们依旧有许多人为了这一场音乐会提前很早就在做旅行的准备。
只有管平安知道,管东鸣只想在管乐生活的地方,为自己送别。
一个月后,音乐会在体育广场如期举行,灯光如昼,喝彩如潮。
当容貌俊秀的管东鸣一身洁白的西装,挺拔笔直地坐在钢琴前的时候,全场灯光只照耀他一个人,一时寂静无声。
他轻轻闭眼,神态安详,看得出他的精神状况也不错,指尖越动于命运的黑白键上,只是惊人的消瘦。
一曲一曲。他神情专注,将全部心情放在音符之上,仿佛正与梦中的女神心灵交融,合二为一。
最后一曲时,管平安握着管乐那把小提琴缓缓升上舞台。惹来台下轰鸣的议论声。
在这巨大的音浪中,她一身华丽的紫色晚礼服,长长的头发挽在脑后,走路时目不斜视,眼里唯有那个已经不再年轻的男人。
她缓缓走到他身旁,没有说一句话,摆好琴身,缓缓拉奏起来。
她不在意数万人的探究疑惑的目光,甚至忘记了管东鸣的存在,今夜她只想拉起这把琴,悼念她某个一去不复返的匆匆时光。
管东鸣微笑着按下琴键,好像回到那个时空中,看见与管乐一同谱写的美好的未来。
两人从未排演合作,却配合的天衣无缝,热烈而美好。
这曲子基调磅礴而深沉,奋力弹拉中,两人同时感到一份释然,吵乱的会场又变的寂静起来。她望着他紧闭的双眼轻轻微笑,刚一结束,她便匆匆走下舞台,将整个馆场的掌声留给管东鸣。
管东鸣站起身向着观众席深深鞠躬一礼,低头时,他看见光洁的地面上那一滴晶莹的水珠。
她果然不够坚强,所有冷漠的外表都是伪装,她还是那个被流言蜚语指指点点,只会窝在被窝里哭泣的孩童。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看破生死的。
管东鸣为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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