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眼如此,想来一生也不曾见得她,”季雪禾轻言一句略带玩笑的调侃。
听了众人之话,秦襄的目光落在一直未言的卓画溪身上,问:“卓姑娘呢?”
看向秦襄的双目,卓画溪所见得尽是昨夜黑屋中惨烈之景。此事蹊跷难解,秦襄也定非如此简单。想着,卓画溪缓缓道:“晚膳后,我带着乌雀与她同归,之后哄了乌雀睡去。只记得合眼之前,她当还在。”
“哦?”听卓画溪此话,秦襄故作疑惑,道:“同屋,她离去卓姑娘竟不知晓?”
“既已入眠,要如何知晓。”
“这么说卓姑娘一夜可都是在屋内了。”
“自然如此,直到瑾瑜姑娘唤醒我,”说罢,卓画溪看向瑾瑜。
“是,”瑾瑜点头道。
听这一席话,秦襄察觉不出有何异样,沉思阵阵,道:“既然这样,你们也莫要着急的好。一会儿我再让去城外林野内寻寻。”
“守郡,可用早膳了,”门外来一人道。
“几位也先随着来用膳罢,”秦襄道一句,伸手拉过瑾瑜,“瑾瑜,昨日华儿可是淘气了?你放心,本守郡已经与他说好,他不再气你了。”
“当真?”听秦襄一句,瑾瑜眼神闪现片刻的亮光。
“是,”秦襄弯眉一笑,道:“本守郡的话,他还是听的。走罢,去见华儿。”
看着秦襄走出的背影,卓画溪眼底复杂难言,心中总觉齐若月的失踪与秦襄脱不了干系。
来到用膳的院落内,见得桌上中心摆放一白瓷盆,盆内盛放白干饭,围盆而置的几小碟上放着小菜一类。另一桌的秦襄低声在华儿耳边说道着什么,华儿听后点头,跑来瑾瑜身侧,道:“娘,昨日是华儿错了,娘不要气了。”
“娘不气,娘不气,”听着华儿竟如此乖巧懂事,瑾瑜将他拥入怀中,眼角的泪水因笑而流淌出,“娘不气,是娘不好……”
虽说华儿嘴上说得诚恳,然卓画溪却丝毫不可从他眼神中见得任何歉意。
“来,华儿,吃点东西,”身旁的瑾瑜笑着,夹起一块菜。
“我不吃那个,我要吃猪皮!”
“好,”瑾瑜的柔声婉性倒真是应了慈母一词。
“姑娘,用点东西,”见卓画溪不动筷,画梅盛过一碗白饭,夹过一块小菜给卓画溪。
卓画溪低头看碗内的猪皮,竹筷夹起,正欲入口时,眼神却窥得似有不对。此块猪皮虽浸卤显黑,然其表面依旧可见存有细绒毛,绒毛下的皮面也非光滑,而是生一道如同疤印的褶痕凸起。看着让人无甚食欲。
此道疤印看着似有眼熟,卓画溪定眼细思,眼前渐浮现昨夜宅内被捆绑住的男人手臂上也有一条如此的刀疤伤痕。
顿时,卓画溪觉腹部一阵翻江倒海,难以压忍的呕意带排山倒海的气魄涌上喉咙。“唔,呕——”她双手猛推桌移凳,小步跑向门侧角旁,“呕——”
“怎么了这是?”
“这怎么吐了?难道染了病?”
“怎在别人用膳时如此,真让人厌恶!”
见到卓画溪腹部阵阵抽动呕吐的模样,众人议论纷纷,眼皆带嫌弃之色。看着卓画溪的异样,秦襄眼中狐疑加重,话语略带打探一问:“卓姑娘此番,可是饭食不合口?”
听秦襄如此一问,卓画溪眼中游离一瞬,继而扶墙起身,正欲道一声时听得季雪禾口中言语飘来,“姐姐如此,莫不是怀上了?”
季雪禾的轻言轻语如烟火落凡尘,引众人目光皆看向二人。乌雀扶着季雪禾起身,缓缓走向卓画溪,语作无奈道:“此时若怀上,姐姐可要我如何是好。”
听季雪禾说得如同真有其事一般,秦襄似做关怀道一句,“既然如此,让大夫给卓姑娘看看。”
听秦襄此句,卓画溪心觉不好。若是大夫把脉,便能知晓这不过是季雪禾的信口胡来。她正欲回绝,奈何季雪禾手轻捏握卓画溪手腕,似稳住她,口中言一句,“如此,可真是谢过守郡。”
虽说卓画溪知晓季雪禾所言所行定有他自己的思量,然依旧不解他为何要作如此能轻易被识破的谎言,眼神带惑地看向季雪禾,见他嘴角弯弯,笑意浅浅。
走回桌旁,季雪禾手一直握住卓画溪一腕不愿松,看着着实一副两情缱绻的模样。城内大夫上前,一手搭卓画溪脉搏,闭眸捋须沉吟片刻,继而睁目,面善带笑道:“这姑娘确有身孕,胎儿恰足一月有余。恭喜姑娘,恭喜公子。”
听大夫此言,卓画溪面如临晴天霹雳一般懵然,季雪禾倒轻笑出来,“如此,我倒真是要做爹了。”
“可当真?”秦襄听大夫言,问。
“是,”大夫点头,道:“不过姑娘胎气不稳,想来应该是劳顿因气血不平。”
一旁的瑾瑜听了这番话,也笑了出来,道:“卓姑娘,这可真是大喜。”说着,她起身倒过一杯白水递给卓画溪,道:“这可也就难怪卓姑娘方才不适作呕,我怀华儿时对肥腻一物可也是厌恶的。”说着,瑾瑜继而盛过白饭,夹过几块清淡的小菜,“卓姑娘,这些清淡,你可用些。有孕的头三月尤需得谨慎才好。”说后,瑾瑜拉过跑来,关切看着卓画溪的乌雀,笑着道一句:“你要有小弟弟了,可开心?”
面对瑾瑜的一番盛情关怀,卓画溪一时之间未能反应过来地不知如何应对,眼神只是带讶异不解地看向季雪禾。
“卓姑娘,这可真是恭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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