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断骨截面刺破肌肤而出,将脚踝与膝盖相连的主经脉因断骨而绷紧,血液的流逝让原本柔嫩的经脉看着也略显干硬。骨中鲜血髓体早已化为粘稠的脓液流淌一地,引的周围蝇虫飞舞“嗡嗡”,时不时落下吸附于其血肉与空骨之中。
看着面前的景象,卓画溪便能想见昨夜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嗡嗡作响的蝇虫声着实让心中一揪,卓画溪不由得走上前,轻挥手,试图赶走盘旋的飞蝇。
卓画溪伸手轻推何大人肩膀,唤得轻柔:“何大人?何大人?”
因流逝了太多的血液,早已半足踏于黄泉之路的何大人白眼渐翻,口中呢喃不清,缓缓才迷迷糊糊地听见卓画溪的呼唤,见到面前之人,“救……救我……”他的声音沙哑干涩而带血腥的味道。
“季雪禾,”见何大人依旧存留意识,卓画溪急忙看向季雪禾,道:“你可能给他看看?”
站于何大人面前的季雪禾虽不得见何大人腿骨之伤,然能嗅空中血味,更能感何大人身上所散发的一种只属于黄泉的气息。季雪禾不言语,蹲下身,手顺着何大人的靴一点一点摸上他的断腿,其手的动作每上行一寸便能感受到何大人腿部感痛一搐。当季雪禾的手握于何大人小腿中时,他的手腕毫不留情地反转一扭,只听见“咔嚓”一声。
“啊——”本欲飞去的魂魄因这突如其来的钻心之痛而泣血吼出,“啊——”
“你做何?”卓画溪被季雪禾的举动惊讶道,正欲问出下句时,却看见季雪禾手中断口朝下的腿骨中缓缓似有物体淌出。
那是一团将要凝结成块的脓汁浆液,粘稠的淤血中包裹着无数淡黄色的卵体随着血块一同流淌至草地上。
卓画溪眼神睁大,双手捂住口,向后退了一步。
“姐姐现在还想我救他么?”季雪禾嘴角轻动,言声如绸。
那些卵卓画溪看的清楚,是蛊尸的卵。蛊尸卵既然已经在他的骨中,想必尸毒定然染遍全身至心处。
“救……我……”何大人的声音颤抖微弱,无力地抬起手臂,颤颤巍巍地伸向卓画溪。
“姐姐,你可要救他?”季雪禾起身,口中不急不慢道:“姐姐亦可装作不曾见过地走过不理,也可让他带着为人最后的尊严与对姐姐的恨而死去。”
不知道为何,这番景象在眼中看来格外熟悉,似乎曾经见过一般。甚至连季雪禾口中之言也与当时的话语如出一辙。只不过,那时她面对的是染了尸毒的云娃。
卓画溪看着面前的何大人,颤抖的心难做决断。杀了他?然他如今依旧为人。不杀?换来的不过是第二个云娃罢了。蛊尸之毒不可清,一旦染上,迟早终会被弃人性。卓画溪想着,咬紧牙关,双手紧握成拳,“季雪禾,你可能遮住乌雀的双目,我不愿他见如此。”
虽觉得卓画溪此番实属多此一举,季雪禾却也未拒绝,而是抬手一挥,便听得乌雀倒下的“咚”音传来,“如今,姐姐可安心了。”
“多谢,”卓画溪长长吸气一口,缓缓走至一侧,附身,双手落于一棱角分明的石块之上,紧扣粗糙石面的手指不住地打颤,终一停一顿地搬起重石,继而转身,一步一步走向何大人。
见到卓画溪手抬大石而来,看到她眼中神情比起救济的圣者更带丧葬的哀凉,何大人心中似能猜到卓画溪要做何,他摇着头,双手吃力地撑起身子,想要挪开残躯一具,“不,不……你……你不能……不能……杀了……我……”
“对不起,”卓画溪口中不停地重复着这三个字,一步一步迈近何大人身侧,双臂慢慢抬起石块,高举于何大人头上,“对不起。”话音落下时,她闭上眼,牙齿紧咬唇角内侧,眉头一皱的同时,其双手松开。
“不……”
“咚!”
声音落下时,卓画溪才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眸,见何大人一张惨白的脸已被落石替代,石之重,砸断了何大人的脖子,让脖颈内尚未成熟的蛊虫暴露在林荫之下。一阵风吹过,吹走阳侧层云,一束日光瞬着枝叶缝隙照射进来,将那条幼虫灼融为汁。
看着面前的尸体,卓画溪生涩地咽喉,其声如青丝般飘渺,“我们要如何处置他的……身躯?”
世上无人是天生的杀手,更无物生而精通杀戮为何,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周而复始的教导与练习所致。听见卓画溪的话语,本以为卓画溪会直接回避离去的季雪禾嘴角笑意转浅渐深,指间轻卷胸前发梢,“姐姐,你可是越发熟练了。”说着,他脚步上前,本合拢的五指顺着展开时指尖现一药瓶,双指娴熟一撒,见得无数薄晶莹碎屑如雪飘落,当真是极美,“如此,姐姐可放心?”
看着莹屑灼融着每一寸落下去的地方,直到将何大人噬为一滩脓水后,卓画溪才转身,步履缓慢地走至一侧,抱起倒地晕厥的乌雀,“走吧。”她说的话语听似平静,实则其内心汹涌未宁。
从林子出来的时候,已然正午。烈日当头,卓画溪却身觉寒意四起,后背的酸凉顺着脊梁爬上头,让她只觉眩晕脚轻。
“姐姐,你救不了所有人,”身侧的季雪禾轻声言。
卓画溪深吸一气,闭眼略摇头,希望能驱走缠绕额头的晕沉,“走罢。”
“去哪?”
“说得需寻画梅等人,”卓画溪道过一句,深吸一口林外之气,继而转身。
卓画溪此举倒让季雪禾未曾意料到,他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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