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地把头缩了回去,没搭理他。
倒是混迹在短刀中的山童故作深沉地点头。
它也不管自己细胳膊细腿儿,一脸正气凛然,手搭凉棚望向远方,随后浑身一震,好似发现了什么似的原地一跳摆出了打拳的进攻架势。连着对空气一顿拳打脚踢后,它叉起腰,不掩得意地踩着想象中溯行军的尸体“灭哈哈”地大笑。
堀口千里转向了专属的翻译。
“它什么意思?”
小夜:“……”
“它想说它是怎么把溯行军打飞的。”小夜左文字沉默了两秒,说道,“其实它什么都没做。”
“?!??!”
这回不用小夜翻译,堀口千里也看得懂山童的表情。
无非是“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揭穿我”。
出现的也不止山童一个,连首无都循着酒香加入进来,沾了酒有点晕的大和守安定立时醒了大半。镜面怪物懒洋洋地趴在远处,尾巴晃悠来晃悠去,拍得附近的地面都震了震。还有个正用单手大拇指撑着做俯卧撑的,像是要用这个来对得起自己一身画上去的肌肉。
骷髅“咔哒咔哒”地坐在那里,也学着付丧神们端起个酒杯往自己嘴里倒。澄澈的酒液从空荡荡的下颌处哗啦啦全洒了出来,它看着湿漉漉的地面呆住了。
堀口千里:“……”
这到底该说是悲惨还是傻。
她注意到还有些没见过的生面孔。
有只龙虾慢条斯理地磨着自己的螯钳,时不时眼馋地看向和泉守或是数珠丸,不是被堀川笑眯眯一眼瞪回来就是望着数珠丸旁边还在劝酒的次郎望而却步。
一块两端生着不明尖牙的木板在面无表情的蜂须贺旁边“啪嗒啪嗒”地来回跳踢踏舞,连大俱利旁边都聚集了一小群还不到人小腿高的小妖怪。
尽管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他显然对此也相当纠结。这群看着像小猪的妖怪圆滚滚的,不是单眼就是单耳,都卯足了劲儿想往他腿上蹭。
千里扬了下眉。
看来确实相处得不错?
庆祝归庆祝,明天本丸的重建还要继续,他们也不可能真闹得太晚。最先被一期一振催促去睡觉的当然是粟田口家的短刀和胁差,付丧神们接二连三地散去,次郎劝酒数珠丸不成,到底还是把目标又瞄向了坐在缘侧的审神者,硬是往她手里又塞了杯酒。
“主人,”长谷部瞪了他一眼,恭敬道,“如果您喝不了,可以交给我。”
“啊,不要紧。”
堀口千里一歪头。
“你去睡吧,这两天也辛苦了。”她笑笑,“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最后一人也离开,千里捧着酒杯抿了一口。
果然还是很苦。
“出来吧。”
她将酒杯放在手边的地板上,平静地说。
“听长谷部说,你那时候一直在找我,所以我还以为你会更早找过来的——拖到现在还真不像你的风格。”
从树后闪身出现的是神情复杂的鹤丸国永。
千里有些惊讶,在这之前,她很难想象会在他这样的付丧神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但联系到从她刚回来时,他就一直远远地站着窥视这边的动静,好像又不怎么意外。
“你想问我什么?”她道。
这也应该是她第一次在对方脸上看到迟疑。
“你解除了契约。”
“嗯。”
“为什么?”
“这有什么为什么不为什么的,”堀口千里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你还希望接着每晚被关在房间里出不来?”
“我只是好奇。”
他枕着双臂也走到走廊边上,隔着一人的空档坐在她旁边。
“感觉到约束消失的时候还真是吓到我了,”那复杂的神情仿佛从未存在过,鹤丸笑得像个没事人,“我还以为会困死在里面呢。”
这回反倒轮到了堀口千里问为什么,“……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不一定是你要那么做啊,”他轻松道,“按道理讲,那种时候怎么都不会是先想着我这种欠钱的家伙吧?”
堀口千里:“……你真以为我差那几个钱?”
“我可没傻到会真这么想。”
鹤丸国永坐得相当随意,一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是想借着这个理由束缚我吧,所以才更好奇啊,突然解开束缚的理由。”
“那不是很简单吗。”
千里两手撑着地板,夜空中星星点点。尽管明知处于的并非同一时代,她还是想一厢情愿地认为她跟他们看着的是同一片天空。
“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
鹤丸安静下来。
“金钱也好契约也罢,在我看来都没有‘活着’这件事本身来得重要。”她说,“至于别的,我听他们说过了,你的所作所为足够以前那些事一笔勾销了。”
“你的意思是,”他玩笑似的看着她,“我可以想走就走了?”
“相反。”
堀口千里声音一顿。
“留下来吧。”
“……?”
“我说,”她重复了一遍,“留下来吧。”
看着他讶异的眼神,堀口千里侧了侧头,“不愿意吗?”
“不如说是被吓到了,”鹤丸眼神微动,“一开始可是我硬闯进来的呢。”
“你可以现在再试着闯闯看,结界可不是闹着玩的。”
用不着再多回答,千里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那么,”她伸出手。
“以后请多关照了,鹤丸国永。”
第80章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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