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曦被水心悠拉下手来,便就势在水心悠手上写了自己的名字。水心悠抚掌便笑:“好一个美人如玉。看样子,我虚长你几岁,你便唤我一声姐姐吧。”又向杜玉蘅道:“杜掌门,峨眉派与朝廷合作之事,乃是公事,还望杜掌门熟虑一二。我与你这师妹十分投缘,这却只是私交,杜掌门不以为意吧?”
杜玉蘅见水心悠带了几分恣意的疏狂放纵,虽面上含笑,但眼中露着几分犀利的神色,不由得皱眉道:“好吧,玉曦既然与你投缘,便由她来送客吧。”说罢竟撂下客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这掌门师姐,行事真是古板古怪。”水心悠懒得与杜玉蘅多费唇舌,转身道:“玉曦妹妹,我这便准备下山了。你我相识一场,我便多提醒你一句。你峨眉派放着大好前程不要,也便罢了。只是,千万不可倒行逆施,做了安王的鹰犬,否则多行不义必自毙。如今天下纷乱,玉曦妹妹珍重吧。”
“水……大人”褚玉曦低头轻咬下唇,忙改口道:“姐姐,这就要走?”
水心悠悻悻地摊手道:“不然呢?你那掌门师姐顽固不化,我怕也是多说无益了。”
“我……”褚玉曦嗫嚅地上前一步,牵牵水心悠袖袍,满脸无辜地道:“峨眉山风景奇秀,冠绝天下。姐姐不如多留几日,玉曦给你做个向导,带你饱览山中景色,方不虚此行啊。”
此时两人临渊而立,山风一吹,水心悠襟带当风,登临远目,但见万山朝贺,山岚摩荡,云蒸霞蔚,飚飞电举,端的是变化无常,蔚为大观,不禁赞道:“此处风景,果然秀绝。只可惜那云小狗无缘得见了。哎,也不知她那边进展如何……”
褚玉曦见水心悠心有所思,似与群山万壑、天地j-i,ng神融为一体,愈发觉得她深不可测,气质凛冽,又叫人心驰神往。二人沉默半晌,水心悠方道:“玉曦妹妹刻意留客,怕不是游山玩水这么简单吧。”
褚玉曦只觉自己在水心悠面前动辄得咎,根本藏不住心事,不自觉地便红了脸道:“我师父在世时,峨眉派何等煊赫辉煌。她便如姐姐你一般,有恢弘之志,亦有谋略大才。只可惜她老人家过世后,玉蘅师姐终日韬光养晦,我峨眉派的势力名声,竟不及之前十之七八,着实可叹可惜。”
水心悠阅人无数,褚玉曦虽说一半藏一半,水心悠却也能洞悉她其中深意。只是她见褚玉曦年纪轻轻,竟也有如此心思,便打趣道:“听妹妹这意思,似是对你掌门师姐颇多怨怼?说不定,也在心里默默怨上了你师父她老人家,当初为何不把掌门玉指环交给我们玉曦小友呢?”
“姐姐……”褚玉曦跌足嗔道:“人家与姐姐真心相交,姐姐却处处取笑。罢了罢了,此事不说也罢。我这就遵掌门之命,送姐姐下山,再不敢多言半句!”说罢便将头一转,既不看水心悠,也不再言语。
水心悠见褚玉曦神色,知她少年得志,少有挫折,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便不免有几分骄纵任性,这倒和自己年少时颇为相似。这峨眉派虽然不算招安成功,但好歹他们不再与朝廷作对,如此也算成功一半了。想到此处,不觉动了怜惜之心,遂正色劝道:“玉曦,你师父不让你做这掌门,才是真心疼你。杜掌门虽无雄才伟略,却事事谨慎。自来守业更比创业难,但世人浅薄,向来只认拓土之军,不恭守成之将。其实你师姐何尝不是如履薄冰,步步维艰。玉曦,你要体会你师父、师姐的一片良苦用心啊。”
褚玉曦毕竟涉世不深,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听水心悠一劝,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眼睛,奇道:“姐姐你不是来招降的吗?怎么又替掌门师姐说好话?”
“我见妹妹折节相交,这才与你说几句交心的话。”水心悠拍拍褚玉曦的肩膀,柔声道:“若我是峨眉掌门,我也不会轻易将一派气运,尽数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这便如同下赌博弈。如今诸王与朝廷分庭抗礼,势力难分轩轾。这赌若赢了,便只是多得一些钱财名利等身外之物,若输了,便是倾家荡产,甚至性命堪忧。试问这样一个赌局,谁会愿意参与?杜掌门独善其身,坐山观虎,是最明智之举。”
褚玉曦只看着水心悠,置若罔闻地笑道:“若是有人愿赌呢?”
“你不怕倾家荡产,性命堪忧?”
“不怕!”
“你的赌注是?”
“峨眉派!我峨眉派全派上下,愿追随水大人左右。”
水心悠见这姑娘忽然发疯似的激动起来,深感莫名,问道:“我刚才那番话,并非以退为进,实在是真心相劝。你我萍水相逢,你又何苦抛家舍业入这赌局?”
“因为……”褚玉曦粲然一笑,面若桃李:“姐姐博学,莫不闻‘白头如新,倾盖如故’?我信姐姐,便愿拿我峨眉派入这赌局。赢了,博一世之名;便是输了,卷土重来,也未可知。”
水心悠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颇感无奈,又问道:“若是赌赢了,你要什么?”
褚玉曦笑意更浓,一双眼睛几乎弯成一道月牙:“姐姐不妨猜猜。”
水心悠瞧她神情,摇摇头道:“不猜也罢。我怕我给不起,也怕你要不起。”说罢又朝身后的峨眉金顶看了一眼,道:“赌局已成。但你的赌注还未到位。等到位了,再来找我谈收成吧。”说罢便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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