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悠咯咯一笑道:“臭小狗,我娘的玩笑你也开?”过了会儿又道:“是呀,我觉得我娘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子。认识我娘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云晨潇打了个哈哈,翻个身枕在水心悠腿上,嘻皮笑脸的故意打诨道:“可不见得哟,我娘才是最漂亮的呢。我可知道我娘年轻的时候好多事呢。我娘是蜀中人,那里山清水秀,风景宜人,水土养人,专出才子佳人呢。我外公就是当时的兵部尚书。我爹常说我娘聪慧漂亮,更是贤惠体贴。他说啊,我娘在闺中的时候就名声大振,提亲的达官显贵不知道有多少,可我外公却理都不理,统统拒之门外,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水心悠听云晨潇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致,含笑道:“肯定是你娘当时就有意中人了吧。你外公想要成全你娘?”
云晨潇道:“猜得不错,可惜反了。其实是外公看中了我爹爹,见他少年英雄,是个难得的帅才,将来定有大作为,有意把爱女许配给爹爹,促成良缘佳偶。”
水心悠却是意兴阑珊的眉头轻皱,道:“又是父母之命,自己却做不得主,说不定你娘当时另有所爱……”话刚至此,水心悠忽觉不妥,吐了吐舌头,拉了拉云晨潇的手臂。
云晨潇却是大方的一笑道:“也许吧,我的性子,有三分似爹爹,却有七分像娘的。想必娘在闺中时,也是个不安分的。但那时娘是不是已经心有所属,现在我也不得而知了。但她跟爹爹成亲后,却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恩爱夫妻。那时朝廷战事频繁,爹爹常常领兵远征,大漠江南,塞外云天,他都去过的。有时候一去就是好几年,但娘都毫无怨言的等他。后来,战事稍松,爹爹也终于稳定下来,在荆州落了脚。可好日子没多久,娘就突染急病,就……”
水心悠握了握云晨潇的手,含情脉脉道:“小狗儿,我们都是苦命的人,我们的娘,都去的早,可是,可是你还有爹,还有家,我却只有我一个人。”
云晨潇坐起来在水心悠额上轻轻一吻,柔声道:“不,小悠儿,你不是一个人的,你原来有你师父,现在还有我。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事了。”说着展颜一笑,道:“明日谢公子去迎我爹爹出狱,你跟我一起去,我想……我想叫我爹爹也见见你。”
水心悠一听云晨潇要她去见云政亭,“呀?”一声叫出口,却觉心中一热,半羞半喜,还有几分紧张慌乱,脸上不自觉的就现出红晕来,那个平日里j-i,ng明干练的水心悠,竟有些娇羞的憨态。云晨潇注视着她,只觉这女子不论是哭是笑,都牵动着自己,自己毫无抗拒能力,只能任由心绪沉沦,随着她地老天荒。
云晨潇见水心悠不言语,以为她为难,便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道:“当然要见我爹爹。我定要让他见见,他女儿平生最爱之人,我要让爹爹知道,水心悠是我云晨潇这一辈子想要守护的人。”
水心悠眼中一片怜爱柔情,看着云晨潇,仿佛天地间一切都消失了,都安静了,只有这么一个小狗儿,占据着自己的身心。良久,水心悠悄声道:“那,你不怕你爹爹怪你荒唐悖理吗?毕竟,毕竟……”
云晨潇不禁皱了皱眉,但须臾间又是一副无可救药的乐天派的笑脸,说道:“父女天性,我喜欢的人,爹爹定然爱屋及乌的。他若是见了你,喜欢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我呢?再说了,爹爹行伍出身,不是那些迂腐的酸学士,应该不会讲那么多礼教的。但若然实在是不行……”云晨潇咬了咬牙,再没片刻犹豫,斩钉截铁的道:“万事可让。唯独终身大事不可牵强。将来终归是要我自己走的,无论是谁,就算是生我养我的父母也不能勉强我。爹爹他谅我也罢,恼我也罢,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
水心悠忽然一愣,目不转睛的盯着云晨潇,但见她目视远方,眼中的笃定和坚韧,那股遮也遮不住的傲然与凌厉,却是水心悠从未见过的。原来,她玩世不恭的背后,是这样一颗与生俱来的硬挺不屈的心。原来她万事顺从自己,不是自己没有主见,而是因为爱,而宽容。因为爱她,所以愿意为她做些逆拂心意的事,因为爱她,所以甘居人后,默默无闻,因为爱她,所以隐起锋芒,收起羽翼,只是悄悄的守在她身边,只在她孤独无助的时候伸手拉她一把,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行。因为知道她耿介孤高,所以她愿意折节求全,将所有的光芒与花环都扣在水心悠头顶,将水心悠推到最高峰,自己则在一旁仰望着那心中的白衣女神,如此,足矣。因为她需要的不是纵横江湖,更不是无限江山,却只是白衣女神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不知何时,水心悠的眼眸中已是雾气一团。眼前这个人啊,真是傻。但就是这傻劲,也叫她情丝不断,刻骨铭心。初见时,她那样放肆无礼,拿了自己的面纱却不愿意还;再见时,她又是那样口无遮拦,与自己争着猜起谜语来。当时就想啊,这人怎么如此讨厌呢?总是跟自己吵个没完,可后来,她竟忽然昏迷了,自己心中却又不知名的焦急与担心起来,以至于借口镜虚铁盒,连她也一起带了出来。水心悠想到此时,陡然一惊道:“难道……难道我那时将她带在身边,不是为了开什么铁盒,而是单纯的想要照顾她吗?原来一开始,就只是为了她这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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