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表情,有些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刚刚在外面见到你娘,她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闻人羽伸出手,掌心里躺着一枚圆滚滚的偃甲蛋。
馋鸡瞅了瞅,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唧了一声哎呦,它怎么没长翅膀没长腿呢?
这是
乐无异的眼神有些迷蒙,像是一下子陷入了回忆,浅褐色的眼眸中浮起了挣扎又**的温柔和暖。
他伸出手,去拿偃甲蛋的动作竟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师父的,偃甲蛋?
闻人羽点了点头。
这样的乐无异看得她有些心酸,谢衣实在是一个很难让人不生出好感的存在,何况是从小便对他敬佩有加、视为憧憬、一路追寻的乐无异。之前那段旅程中,乐无异和谢衣在一起有多么开心,现在就有多么难过。
她也是有师父的人,自然是感同身受。
乐无异将偃甲蛋放在掌心,目光半点不舍得移开。
闻人,你知道吗?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个梦。
他扯开唇角笑了笑,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像是夜空中的星光慢慢殒落,一点点地沉了下来。
梦里,是小时候我第一次见到师父的那个时候,我提着剑,在长安街上一直走一直走,我记得自己要找一个人,可却总也找不到。然后天黑了,我要回家了,当我走到院子里的时候,那里有两个人站在一起,院子里的花忽然都开了,花瓣落下来,我看不清另一个人的模样,只能看到其中一个人的背影。他们似乎说了什么,然后背对着我的那个人转过身,我一下子就知道了,我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就是他。
无异
闻人羽伸出手,又放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乐无异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他的眼神虽然停在手中的偃甲蛋上,却已经投向了梦中的那个身影。
师父看着我笑了,还是那么温柔,他是真的很开心,可我却哭了。然后一阵风吹过,那些花瓣落得更厉害了,师父的身影就淹没在花瓣里,我努力地喊着师父,却只能看着他和另一个人一起越走越远。
乐无异忽然笑出了声。
他摇摇头,眼中的悲痛仍在,心底的难过和压抑也没有散去,可奇妙的,想到那个身影不再是在黑暗中踽踽独行,便又是有一种薄薄的欢喜生起。
然后我一个人站在那里想了又想,忽然就明白了。师父真的已经离开了,而我能做的,便是不要再让他牵挂。
我要完成他最后的叮嘱,找齐昭明碎片。
还要查清流月城的阴谋,杀了初七和沈夜,替师父报仇。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算过剧情吧
☆、七十三
幕间,流月城:
沈夜负手站在殿内,高高的穹顶下,即便是流月城中地位至高无上的大祭司,也仍然显得不那么高大。
初七单膝跪在他的面前,低着头,束成一束的发辫垂下。木质的面具遮住了他上半张脸,只露出下颚冷肃的线条。
初七。
沈夜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凝视着前方,目光却不知究竟落在了哪里。
谢一的弟子,你已见过,感觉如何?
没有,主人。
初七的声音无波无澜,透出剑锋一样的冰冷生硬。
沈夜微微皱了皱眉,看不出对于初七的回答究竟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沉默了下,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以最虔诚的姿态呈现他所有的忠诚的青年,目光在那木质面具上停留了片刻。
初七,我要你即刻下界,好生跟着谢一之徒。有些事,本座不方便出手,他们却是不错的人选。
沈夜低低地笑了起来,唇角扬起的弧度带着微妙的嘲讽,眼中一片冰冷。
若有必要,就暗中出手相助,不必请示本座。
是,主人。
初七没有半点犹豫地应下。
沈夜看了他一会儿,唇角几不可见地垮下,似是有些失望。他走下台阶,越过初七,然后自某处暗匣中取出了一柄长刀。他垂下眼帘,静静凝视着手中长刀的目光极近复杂,右手微抬,指腹极轻极缓地落在刀面上,沿着刀身的走向向下抚去。
这个动作几乎是在瞬间就被刻意地遏制,沈夜收回手,之前片刻的失态便仿佛不曾存在。
他将长刀递向初七。
这是瞳新近改制的偃甲刀。
初七抬起头,木质面具的遮挡下,即便是近在咫尺的沈夜,也分不清他的视线是落在自己的身上,还是落在了自己手中的长刀上。
沈夜的心底无可抑制地泛起了饱含恶意的愉悦。
这把刀,名叫忘川。本座见它威力不俗,禀赋又与你相合,就向他讨来了。
初七自沈夜的手中接过这柄长刀。
几乎是晋一入手,他周身的气势便显得越发冷硬起来。被木质面具遮住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但初七的心中却确实泛起了不容忽视的涟漪。那本应只是蛊虫的位置、他的胸腔中有一处自醒来后便始终空落的地方,被填满了难以言喻的充实和松快。
初七凝视着这柄长刀,木质面具下的目光柔和了些许。
多谢主人。
不必多礼。
沈夜笑了笑。
你是本座最忠诚的属下,理当厚待。何况
何况,他本就只属于你。
谢衣啊谢衣,你们背叛了本座,本座却多少仍顾念着旧情。百年的时光,你二人终仍以这般模样重逢、相聚,可还满意?
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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