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完聚会两个人回到公寓,顾铂峥回房间收拾东西,叶昕虞扬洗完澡热睡前牛奶,不一会儿听到男人叫她,她把牛奶端过去,顾铂峥接过,眯眼打量着墙:“真的七年没写?”
算是变相承认她写得好了。
叶昕虞扬有些小得瑟,看着自己下午写的字,一面墙,右上角是巨大一个“山”,适当的斜下方又是一个小一半的山,然后左下角再小一半,三个“山”,简洁利落,个性十足,因为才写上不久,整个房间里都是墨的香。她闻惯了墨汁的味道,很喜欢。看顾铂峥的样子,好像也很喜欢。
“书房已经打理好了,关于工作的文件都放在书房里。”
“嗯。”顾铂峥打开箱子,开始拆包装,就是最后一个箱子,被主人仔细妥贴包了一层一层的那些东西,他好像并不介意叶昕虞扬在这里,对正要走的叶昕虞扬说:“画,给你的。”
叶昕虞扬接过来。
“《枫》。”
她打开它,印象派油彩,用色大胆而奔放,满目的红橙黄,光彩夺目,层次分明,好像是一条短促的枫林路,又好像只是两棵不完整的老枫树,她在浓密的色彩中看见太阳,淡黄色的太阳,被各种形状挡住已经看不出圆的太阳,它挨着地,连着树,沾着泥土,可以说,这幅画的背景就是一个落在地平线的太阳。
业界对这个年轻有为的画家的评价是——狂妄的隐忍。
就像一千多年前的魏晋时期,饮酒成风,肆意成性,文人名士流觞曲水,笑谈清玄,端的是风度翩翩,潇洒fēng_liú,却不过是粉饰太平,于放浪形骸中躲避政治高压,内心苦闷彷徨,借酒消愁。
顾铂峥以往的画就是这样,触目惊心的用色,张扬,邪肆,狂妄的气好像要冲出画里,每一个人第一次看他的画都会被震住,这就是他的成功之处——别人看过一次就会记得,当再次看见另一幅他画的画时,人家会很笃定的说:“这个人的画我看过。”
但他的画又不仅仅是这样。狂妄的背后常常让人觉得这幅画的里面还有些什么,明明是那么大胆的一幅画,却小心翼翼的包裹了一些柔软的东西。刺激的视觉感受,奇异的画面感,久久不散的探寻,这让很多年轻人爱得不行。
但是《枫》,叶昕虞扬皱了皱眉,有些人会认为这是他的突破,但她却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这是失败品。
任何东西都是满则亏,书法是这样,画画也是这样。如果以十分为满,那么他以前的画大概一直是七八九分,而这个《枫》则是十。气势九分为极限,《枫》突破了极限,画里真正吸引人的那一分被挤掉了。用一个通俗一点儿的比喻来说就是,顾铂峥以前的画是love,《枫》nd.
他把他的隐忍丢掉了。
看着叶昕虞扬眉头越皱越紧,顾铂峥心下已经了然,他顿了顿,开口道:“有什么想法?”
叶昕虞扬心里某个念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快要控制不住跳出来,她揉了揉太阳穴,脑子有些乱:“送给我的?”
“嗯。”
那目光紧紧锁着她,紧得她眼皮都抬不起来:“哦,挺好看的。”
他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终于把目光撇开,无形中气压好像消失了,叶昕虞扬暗暗吐了一口气。
此刻男人已经将箱子里的东西拆完了,叶昕虞扬随意一扫就看到他俩的合照,和她摆在床头的照片一模一样,然后是一本《小王子》,她送的;一个钱包,她送的;一幅字,写的顾铂峥的名字,她写的。
叶昕虞扬:………………
叶昕虞扬有点儿搞不懂此刻自己的心情,但她确确实实生气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种非说出来不可的怒气。她这么感觉着,也这么发作着:“顾铂峥你到底要干什么?!”
男人盯着她发怒的脸,面色平静而深沉:“你在生气什么?”
叶昕虞扬张了张口答不上来,她把画扔在地上,转身想走。男人拉住她,定定看着,一字一顿道:“叶昕虞扬,你在怕什么?”
叶昕虞扬狠狠抽出手来:“谁怕了!”声音却是抖的。
顾铂峥将人拉近,两双眼睛近在咫尺:“那你逃什么?”
叶昕虞扬稳了稳心神:“我没有逃。”好像是为了证明她说的话一样,她看着他眼睛。下一瞬间,黑影快速压下来,顾铂峥一手箍着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头,两个人贴在一起,一个恶狠狠地吻落下来,瞬间而来的男性气息压得她头皮发麻,男人咬住她的唇狠狠摩擦,怒气一瞬间全部消散只剩下莫名心慌,她伸手推了推却被人就势压在墙上,才开口“顾……”男人的舌头就挤进来含住了她的,唇齿相缠,唾液相溶,舌尖扫过上颚,带来无法言说的酥麻感,她身体一颤,好像一下子被卸了力气,反抗的力气软绵绵的丝毫没有威胁感,男人更紧的贴近她,身上的热气腾腾地直冲大脑晕乎乎一片,叶昕虞扬拽着最后一丝理智想狠狠咬住男人进犯的舌头,但“想”和“做”是两码事,她磨磨蹭蹭终于咬住了到处刮蹭的舌头,却也只是咬住了,并没有如她幻想那般“狠狠地”,那样的动作,在一个吻中更像是挑逗,女人对男人的撒娇,顾铂峥因为这个动作停下来,他眼里黑沉沉一片,叶昕虞扬气喘吁吁也望着他,眼角眉梢三分羞怒六分春色她以为自己成功了再有一分得意洋洋。
叶昕虞扬的得意是说——看,我咬住了你,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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