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见过陈大夫的。”看到季榆那满是同情的双眼,曲长歌的眼角跳了跳,忍不住说了一句。
那位有着“先生”的尊称的人,单论年纪,甚至比他的父亲都还要大上许多。
“但有些人就是喜欢年纪大一点的啊……”显而易见的,季榆还是没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问题。
曲长歌:……
所以他看起来很像那种人吗?!
看了压根没觉得自己的猜测有多离谱的少年一眼,曲长歌不由地怀疑了一下自己在某个人心目中的形象。
“都说了好多次了,”略感无奈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曲长歌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少看些坊间的话本。”
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遇上?
“……我最近都没看了。”听出了曲长歌话语中那些微不明显的笑意,季榆瞥了他一眼,终于还是没忍住,弱弱地替自己辩驳了一句。
在发现世上根本不存在那些能够起到奇效的药物之后,他就很少再看这些玩意儿了,但以前看过的东西,总是没那么容易忘掉的不是?记忆力太好,又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事情。
从季榆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委屈的意思,曲长歌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那郁积于胸中的低落情绪,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这个少年的身上,似乎总有着一股能够轻易地感染旁人的纯粹,让人卸下心中的担子,露出轻松的笑容来。
说不定他正是发觉了这一点,才会控制不住地被对方,一点一点地吸引吧。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曲长歌收回了落在季榆身上的视线,仰起头看着天幕上被云朵遮挡住了一半的圆月,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我以为,我能够很容易地接受这样的事情。”他这样说着,双唇缓缓地弯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每当这种疫病蔓延开来的时候,总也少不了为此而死去的大夫,曲长歌在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迎接最坏的结果的准备。
“——我原本是这样以为的。”他又重复了一遍,唇边的笑容染上了些许感伤的色彩。
然而事实证明,他远不及自己想象的那般坚强。
在见到那个曾经教导了自己许多东西的人,闭上了眼睛的一刹那,拿汹涌而来的悲伤便陡然将他整个人都尽数吞没,那随之而来的无力与悔恨,一遍又一遍地啃啮着他的心脏,让他哪怕在睡梦中,都无法感到安稳。
即使理智不停地告诉自己,这并非他凭借一己之力就能够改变的事情,可若是人的情感,能够被这样轻而易举地控制,或许这个世间,就不会再有那些令人唏嘘的悲剧了。
“我——“曲长歌张开口,却只觉得一团看不见的东西堵在他的喉咙里,让他发不出声音来。
季榆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放在一旁的酒坛,往曲长歌手中的酒杯里,倒上了一杯醇香的酒液。
他很清楚失去在意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也明白这种时候,无论他说出怎样动人的安慰只话语,对于这个人来说,都没有丝毫的意义。那份哀恸与悲伤,唯有自己细细地咀嚼品尝,才能与那一杯入喉的烈酒一样,被吞咽入腹。
学着曲长歌刚才的样子,仰起头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干,季榆的鼻尖不由地皱了起来,显然有些无法接受这过分刺激的味道。
见到季榆的举动,曲长歌略微怔了怔,继而回过神来,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这平日里极少沾染的东西。
本就不是什么海量的人,又没有什么用以下酒的小菜,季榆没一会儿,就显露出醉态来,反倒是曲长歌,面上的红晕虽比之方才更甚了些,双目中的神色,却显得无比清明。
好在季榆的酒品十分良好,感到有些昏沉之后,便只将脑袋轻轻地搭在了身侧之人的肩上,仰着头看着点缀着繁星的天幕,比之平日里还要乖巧许多的模样。
曲长歌侧头看着这个今日显得格外安静的小家伙好一阵子,忽地伸出手去,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对方的脸颊。那比正常时稍高的温度从指尖传来,莫名地让他有种恍惚感。
被曲长歌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迷惑,季榆偏了偏脑袋,目光中带上了些许询问的意味。
“你……”和季榆对视了半晌,曲长歌忽然问道,“……为什么能这么平常地和我相处?”
明明他上次……指尖无意识地滑至季榆的唇角,细细地抚摸着,曲长歌的眼中浮现出些许真切的困惑来。
想来若是换了其他人,无论心中是否抱有他所期待的那种感情,在他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都不该是这般寻常的反应才是。这个人的表现,简直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醉酒之后的脑子有些昏沉,季榆花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才明白过来曲长歌在说什么。
“大概是……”他眨了眨眼睛,朝面前的人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不知道,那个吻,代表着什么样的意思?”
曲长歌不是还曾经说过,他所去过的一些地方,就是用这种亲吻,来表达自己的亲近吗?
听到季榆的回答,曲长歌沉默了片刻,蓦地垂下头,凑近了对方的面颊:“那么,”他问,有意压低的声音中,带上了些微的暧昧,“你想知道它的意思吗?”
带着些许酒香的温热吐息喷洒在自己的脸上,季榆的心脏倏地剧烈跳动
喜欢这是你的绿帽[快穿]请大家收藏:(m.biquwen.com),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