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四班的语文和英语。班上闹腾的学生不少,纪律差,不好管,全靠胡老师替她们压着。并且每次两人遇到什么难题,胡老师都很热心地帮忙解决。
叶灵当下答应了,两人约好上午十点。等叶灵到了医院门口,崔璐说自己家里临时有点事,等会儿才能到。外面太晒,让叶灵不用等她先上去。叶灵挂断电话,刚好看见一楼的电梯门开着,里面站着人,她匆匆跑过去……
她从没想过会这样与李嘉然重逢。
她哭了十几分钟,来来往往的人看着她,她没有任何反应。最后她去洗手间洗了脸,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睛浮肿,头发散乱。扶着盥洗台站了许久,拿出手机给崔璐发了条短信,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可能下午才能来。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崔璐回复说没事,让她好好休息。
叶灵松了一口气。
她还是怕,怕出变故,怕李嘉然不见了,她无法解释这种惶恐感。
叶灵在医院门口等着,灼热刺眼的阳光晒得她背上全是汗,身边不断走过陌生的人,她站在花坛边,背被晒得微微发疼。等了许久,她攥紧了包,猛地往回跑,冲进电梯,按下18。
她不能再等下去。
她看着数字一点点变化,心像要跳出胸腔。
电梯门叮咚一声打开,叶灵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走廊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来来往往,偶尔几个病人被搀扶着出来。她东张西望,想找到那个人的身影,又不敢随意走动,生怕一不小心与他错过。
她的额头渗着汗,站在电梯边沉默地等。
李嘉然很远就看见了她。
他没动,隔了十几米,一眼就看到她站在那里。还是那样纤瘦,头低低垂着,看不清神情,身旁每走过一人她都会抬眼看。末了,她像是累极了,头靠在墙壁上,没动。
李嘉然也靠在墙壁上,眼角余光里装满她的身影。
此刻,他忽然很想抽烟,想压制住眼底的酸涩。但他忍住了,抬脚朝她走过去。
叶灵蓦地站直,她喉咙发紧,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着他走过来。
李嘉然伸手按电梯,说﹕“吃午饭了吗?”
叶灵摇头﹕“我不饿。”
李嘉然没说什么,走进电梯,等叶灵站稳后说﹕“去附近的餐馆吧,正好我没吃午饭。”
叶灵自然没有意见。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医院,李嘉然找了家干净的餐馆,两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正午的阳光直直照射下来,路旁的树木都打着蔫。餐馆边的一条卷毛流浪狗热得直吐舌头。李嘉然收回目光,随便点了几道菜,两人都没说话。
叶灵目光落在餐巾纸盒上,不知道想着什么。
李嘉然打破沉默,寒暄道﹕“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叶灵的手指来回摩挲着玻璃杯,温热的水隔着一层玻璃将温度传递到她指尖。
她声音低低的,“后来我去了育英中学,一年后考上了a大,毕业后回到这里,现在在镇上的中学教书。我过得挺好的,什么都很顺利。”
“怎么不留在外面?”他问。以她毕业于这座金光闪闪的大学的简历,留在大城市远远比窝在这个镇里当老师强。
“没什么。就是想回来。”
叶灵顿了顿,问﹕“你呢,这几年怎么样?”
李嘉然﹕“还行。摸爬滚打了几年,在那边开了个小工厂。”
他嘴上说的轻松,其实一切哪有那么容易。刚到那里,人生地不熟,他没有任何依傍,只能自己闯,记不得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罪。端盘子洗碗干过,替人搬家扛货干过,在路边摆过摊,最落魄困窘的时候睡过大街,没钱一天靠喝水熬过去……
但是现在,那些都没有必要提起。
一时没人说话。沉默许久。
叶灵看着他说﹕“我找了你很久,可就是找不到你。九月份就要开学了,我没有办法……那时我想着,如果我考得更远,会不会遇到你。”
高考填写志愿的时候,她填了六所学校,三栏填了广东的学校,没想到最后阴差阳错去了a大。后来到大三,她的课少了,才腾出时间,靠着平时兼职的钱去了广州。每年都去,待三四天,每天在大街小巷里走,几年下来几乎去遍了广州每一个地方。
可是,她还是没能找到他。
叶灵说完这段话,杯子里的水凉了。她的眼角渗出泪水,心像浸泡在一滩酸涩的水里,又软又皱,根本经不起拉扯。她隐约感觉有些东西好像无法挽回了,就像坐在她对面的人,他已经如此成熟,轮廓硬朗分明,已经不再是那个夏天里朝她傻笑的少年。
她嘴唇轻轻颤动,克制了很久才再挤出一句话。
“我还在想,你为什么就那样不声不响地走了?”
“真的一句告别都不愿说么?”
她在问他。
真的,心里怪她吗,从前的喜欢只是说说而已吗?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这张她思念了无数个日夜的脸上,此刻他的眼睫垂着,没有表情。叶灵忽然别开了脸,泪水无声肆虐。
可是,我当真了。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当真了。
空气里只有她细细的抽噎声,克制的压抑的声音,堵在喉咙里,却又抑制不住溢出来。
隔了许久,服务员将菜端上来,不经意瞟过叶灵,动作顿了顿,随即很快离开。李嘉然的声音响起﹕“过去的那些,都忘了吧。”
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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