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周氏。一个是为着儿子的前程,彻夜权衡,一个是为着女儿的将来,左右摇摆。
董大人的反侧难眠,董夫人不敢打扰,只当是朝堂上遇见了什么为难之事。
洛镇源却被周氏闹得烦躁,翻身坐了起来。皱眉呵道:“好好儿的一晚上还睡觉吗?”
周氏见洛镇源面露不愉,赶紧赔笑道:“吵着老爷了是妾身的不是,只是妾身这心里实在是静不下来。”
洛镇源听周氏这般一说,缓了缓语气,安抚道:“可是今儿姝儿生辰,发生了什么事儿?或是夫人还有何不满意的地方?不妨说来听听。”
周氏犹豫半晌,将周二夫人为周熔求娶自己女儿洛妙姝的事儿,半遮半掩的说了一遍,话未说完,洛镇源便皱起眉头,状似不敢相信地问道:“夫人方才说什么?”
周氏一愣,以为洛镇源没听清,心下有些不满,面儿上却是不显地道:“还能有什么?母亲想替熔哥儿求娶咱们姝儿。”
周氏话音一落,便听洛镇源一声冷笑:“岳母大人怕是老糊涂了吧?你那侄儿是个什么样,你这做姑姑的不清楚,难不成岳母大人天天守着人也不知道?还是你们周家脸大,那样的东西也敢来求娶我的女儿!”
说完洛镇源狠狠地瞪了周氏一眼,转身躺了回去,再不看周氏一眼。
周氏半靠在凉枕上,看着洛镇源的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两句,却又到底没有说出口,她也觉得周熔配不上自己宝贝女儿,配那洛娉妍倒是正正好,可母亲又表明了不愿意……
周氏想了想推了推洛镇源,决定再问问看:“老爷,这女孩家出嫁,娘家人能帮衬的就少了,若姝儿嫁去我娘家,好歹我母亲还在那儿,也能看顾着不是?”
对于自己这个岳母竟然为周熔求娶自己女儿,洛镇源本就心烦,此时听闻周氏还在纠缠这个话题,不由恼道:“姝儿才多大?就要说人家了?你有这心思,不若好好想想妍儿的事!”
洛镇源这般一说,周氏一时间倒是不再纠结,转而问道:“那依老爷看,我们把妍儿许给熔哥儿可好?”
洛镇源一听这话就真的怒了,猛地一下坐了起来,瞪着周氏狠狠地道:“我只当你一向是个好的!才放心的将儿女都交给你照顾,没想到你如今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话起了头,就像开了闸的水,是怎么也关不住,洛镇源也不去看周氏目瞪口呆的表情,自顾自地忿然道:“那周熔是个什么东西,你当真不知?好歹还有你这个姑母,与你母亲在,我都舍不得让姝儿跳进他那个火坑,你怎么忍心将妍儿推下去?”
周氏不敢置信的望着洛镇源,想也不想地道:“怎么就火坑了!她不过一个商贾之女,熔哥儿一表人才,官宦之后!哪里就配不得她了?”周氏说这话的时候,情绪很是激动,胸脯急速起伏,一张脸也几近变形。
洛镇源却是嗤笑道:“一表人才?你还真往你们周家脸上贴金!我告诉你,此时休要再提!”
洛镇源说完竟是转身撩起床帐,趿鞋而下,扯了袍子披在身上便出了门。只留下满脸惊愕的周氏,在这夜色中,张着嘴满是不敢置信地独坐在床榻上……
而此时,洛娉妍才刚迷迷糊糊想着心事,并不安稳入眠,一夜梦魇,不到寅时便又惊醒了过来,却想不起梦中究竟见了什么,恍恍惚惚只觉得浑身一片冰凉。
一七四师徒
洛娉妍再一次没能在二门处见到洛镇源,当然,这次也没能见到周氏,只得满腹心事的回了翠庭轩,甚至一整日也是神思恍惚,不能静下心来。
罗先生见此不由皱起眉头,却并未说什么,只在洛妙姝幸灾乐祸的目光中,课后将洛娉妍单独留了下来。
洛娉妍知道自己今日心神不宁,定是引起了罗先生的不满,在心里做足了被责备的准备。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罗先生竟将她带入自己居住的庆熙苑后院内室。进屋时与那抱着茶盘的小丫鬟擦身而过时,那小丫鬟还诧异地看了洛娉妍一眼。
临窗大炕上,铺陈着一张天青色锦边儿竹席,小炕桌也换成了小竹桌,竹桌上一只天青色观音瓶,插着一把栀子花。天青色窗幔,配着天青色茶具,茶盏中,正散发着阵阵茶香。
罗先生就那样盘腿坐了上去,一身空荡荡的靛蓝袍子,在静逸的花香茶香中,将罗先生显得格外消瘦。
洛娉妍立在三步远的地方,微微低下,静静地等着罗先生的训斥。然而洛娉妍低头垂手的站了好半天,也没听见罗先生说话,不由悄悄抬眼朝她望了过去,却见罗先生端着盏茶,一边儿轻啄,一边儿含笑看着自己。
尽管那笑容淡淡的,洛娉妍却仍是一愣抬起头来。罗先生便在此刻笑道:“说说,今儿想什么呢?总是走神。”
罗先生声音清淡却不失温软,不由让洛娉妍再次失神。看着罗先生含笑的目光,洛娉妍犹豫了半晌,才终是说道:“今儿一早去送父亲上朝,可是等了很久却不见父亲出来,后来去给夫人请安,也不见父亲。”
洛娉妍说到这儿,顿了顿,不见罗先生脸上有什么异色,方才接着道:“想来若非昨儿夜里父亲吃多了酒醉在外院儿,便是与夫人……纵是父亲醉在外头……”
洛娉妍不知该如何说下去,踌躇着停顿下来时,罗先生却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是担心老爷,还是担心老爷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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