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快坐下,这斟茶倒水的事儿奴婢来就是了。”
白芷也是立时站起来,抢在香桂开口前笑道:“你快坐下吧,额头上还有伤呢,仔细一会儿再出血了。”
听白芷提起额头上的伤,香桂就觉得一阵阵钻心的疼,看向白芷的眼神便带上了一丝恼意,当着翠娘的面儿却是不愿露出分毫,遂很快掩去,勉强笑道:“这点儿小伤哪里就碍事儿了。”
却不知翠娘已然将香桂的神色看在眼中,心念一动,忙笑道:“白芷姑娘说得不错,这又不是伤了别的地方,头上的事儿可得仔细些,便是没有留下疤痕,没有养好也容易留下病根儿。”
翠娘说完又朝末雨看了眼吩咐道:“你去前边儿跟重梅她们一处玩儿去,夫人回屋就赶紧过来禀了我。”
末雨自是明白翠娘这是打发自己离开,虽说疑惑却也并不多问,蹲身朝翠娘一礼,又向白芷与香桂笑道:“原想在姐姐们这里偷偷懒,姨娘却偏要指派我差事。”
白芷看了看退出去的末雨,又看了看拉着香桂坐下的翠娘但笑不语,便是香桂也看出翠娘这是要支开末雨,心念微动间不动声色的顺着翠娘的力道坐了下来。
翠娘却像是没注意到二人的神色般,待香桂坐下,亲自执壶斟茶道:“咱们姐妹难得这般机会坐下说说闲话儿,哪里就需要谁个伺候茶水了?”说着将天青色瓷盏朝香桂跟前一推,又取出一只替白芷斟上。
白芷却是在翠娘将茶盏推给自己前,阻止道:“奴婢们怎敢劳烦姨娘亲自动手?”
翠娘却不以为意地笑道:“什么姨娘不姨娘的?你们这屋子,当年我不也住过?”说完略带深意地扫了白芷一眼。白芷手上动作一顿,翠娘便见机将茶盏给推了过去。
白芷见此不好再辞,笑着谢礼翠娘,挨着窗边儿坐下,见翠娘已经放下茶壶,方试探着笑道:“听说姨娘曾经与翠庭轩的红螺姑娘住一屋?”
翠娘挑眉笑道:“可不是这话儿?当初我们还睡一张大床呢。”说着翠娘朝着东墙一指“三尺宽的樟木大床就搁在那面墙下,边儿上放了五斗橱。”又一指西墙道:“那边儿放着亮宝阁,与八仙桌,这儿倒是一组花架子,养了几盆应景的花儿。”
香桂闻言嘴角抽了抽,按照翠娘所言,那会儿这屋子可比如今瞧着顺眼,却也没有说什么,只低头抿茶。
白芷却是笑道:“姨娘当年就是雅致的人儿,不像我们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儿的,也没功夫收拾屋子,倒是让姨娘见笑了。”
翠娘却是若有所指地笑道:“什么雅致不雅致的?不过是夫人恩典罢了。”说完才像是回过神笑道:“我是说前头夫人。”
解释了一句,翠娘接着笑道:“咱们这样的人儿,还不都是大小调教的?”说着意有所指地抬眼从香桂扫向白芷,笑道:“要论模样,我倒是比不得你们。”说完便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
香桂还好,之前受伤脸色便一直不太好。白芷却是在听了翠娘这话后微微变了脸色。想起了周氏出嫁前,老夫人对自己说过的话,可如今十来年过去了,自己却……想着自己蹉跎的岁月,白芷不由有些黯然。
翠娘见此故作感慨地握住白芷的手道:“当初前头夫人生下大小姐伤了身子,过了小半年才将我抬了房,如今二小姐也已经快十岁了,想来夫人也是有安排的。”
说完翠娘还安抚似得拍了拍白芷的手,很是为她高兴地笑道:“妹妹也快熬出头了,将来生个一男半女的,妹妹们将来也有个依靠。”说到这儿翠娘不忘朝香桂抿嘴一笑。
香桂与白芷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大浪,前头夫人舍得将翠娘抬房,那是因着身子不好了,可如今的夫人……
想到周氏从来不允许任何人,单独在洛镇源跟前儿伺候,白芷的心便冷了两分,又抬头看了看香桂额头上的伤,忽然便有了种物伤其类的感觉。
香桂也想到了额头上的伤,若是留下疤痕,自己这辈子怕是就没什么机会了,再看看白芷光洁的几乎,水杏大眼,不由越加的黯然两分,抿了抿嘴,勉强笑道:“姨娘快别这么说,我可不敢奢望什么。”
那声音里,是说不出的萧瑟,便是白芷看到翠娘握着自己的手上戴着的翠玉镯子,神色也都更加的黯淡起来。二人却是忘了翠娘这十来年在周氏手下受的磋磨。
一百四阻拦
洛镇源心中纵有诸多不满,可与周氏十来年的夫妻,如今又亲自前来,洛镇源自是没有避而不见的道理。
周氏待静宣将茶水轻轻地搁在炕几上,退出书房,又关上了房门,看着仍旧闭口不言的洛镇源,咬了咬牙勉强笑道:“也不知老爷用过晚膳没有,我让小厨房给老爷留了菜,温在锅里呢。”
看着周氏手中已经快被搅烂的绢子,嘴角很是僵硬的笑容,还有那不肯与自己直视的眼神,洛镇源叹了口气,起身道:“方才忙着公务到不觉得,这会子倒是有些饿了。”说着便抬步率先朝门外走去。
周氏见此心中虽是欢喜,却忍不住瘪了瘪嘴,才忙着跟了上去。二人一路回到紫苑门前,洛镇源停住脚步,看着门楣上那紫苑二字出了一会儿神。
周氏一路琢磨着怎么与洛镇源说起洛娉妍那张花笺,不想洛镇源忽然停下脚步,周氏一个没注意,若非陈嬷嬷及时拉了她一把,怕是就撞了上去。
见洛镇源望着门楣上的题字出神,周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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