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你叔叔立起来了,你祖母和你们兄弟才有好日子可过。若信国公府此时再不在朝堂之上占据一方局面,就算是圣上也要放弃你们了。这世上富贵过了三代的豪门少,两代就败的勋贵多,便是内斗太过,人才又不济的原因。”
明辉先生接着说道:“再说了,若折子里写的是你祖母怜惜你年幼,方作出此物,后由你叔父慧眼识物,呈上此物,岂不是全府上下都与有荣焉?祖慈孙孝,叔父又爱护侄儿,处处关心,不然也不会发现此物。这一下上下嘉奖,你祖母怕也会得到重赐。”
李锐这才显出笑脸来。
“你这小儿,好小的心眼。大丈夫行事,当有舍有得,你舍不得让你叔父占便宜,这般行事,未免落了汲汲营营的下乘。我们这第二课,就是……”
“弟子不是小心眼。”李锐第一次打断了两个师父的话。
他表情木然地说道,“只是有些人天生运气就太好,别人用命换来的一切,他坐在家里就能得到。如今他想要更多的东西,也还有人继续送到他的面前……”
杜进和齐耀都听懂了李锐说的是谁。
“如今连祖母为孙儿废的一番心血,明明是不沾染功名利禄之物,却也要成为他晋身的踏脚石,弟子未免有些,有些……难过罢了。”
李锐虽然心里清楚,他们若要维持这种富贵,作为当家人的叔父定然要站的稳才行。可奶奶折腾出这个东西,却不是想要让府里拿出去邀宠的。
若是为了这个,怕是祖母早就做出来了。
现如今一腔慈爱之意竟成了某种工具,他就是意气难平!
两位先生对视一眼,那“第二课”竟是怎么也接不下去。
唯有一声叹息。
☆、第35章邱氏扬名
四月十八,正是个黄道吉日,沉寂了四五年的信国公府仪门,在时隔几年后,终于得以重新打开。
一大早起,公府里所有的下人就开始忙活了起来,却丝毫没人埋怨,均是一番喜气洋洋的样子。再一问,原是月初时太夫人弄出来的那个“扳指”,由府里的国公老爷呈给了当今圣上,圣上命工部和兵部反复试验过后,确定大有用处,故而前几日在朝堂上好好的嘉奖了国公一番,今日一大清早又接了宫里的恩旨,说是要来封赏府里的太夫人和府中众人。
李茂早就让一群下人在清水坊入口的地方细细撒了黄土,用脚踩实,又净水泼街,再三确认皇家的车马不会扬的车身满是灰尘后方才满意。
方氏带着内院的管事们准备着接旨用的香炉、香案等物,又把府里的所有管事叫来嘱咐了一遍,府里这么多丫头和婆子和小厮,除了有职在身不得不出的,其他的全都要辖制住,天使来时,不可擅出。
府里的大管家李忠站在门口,盯着粗使小厮们把大门和门上的铜钉擦了又擦。
“小兔崽子们,今天都给我放勤快点!耽误了府里太夫人和国公老爷接赏的大事,被撵出去带累一家大小事小,一条贱命送掉可没人可惜!”
埋头忙活着的下人们心里暗暗“呸”了一声这老货狗仗人势,手上却丝毫不敢放松,睁大着眼睛继续干活。
顾卿也不知道自己只是为了让李小胖不会伤手的扳指,为什么会变成什么“利国利民”的大事。
那几天,祖孙两个凑在一起,问遍了府里所有的老兵宿将,这才最后将“扳指”定成了钩状的梯形模样,这种形制最适合大楚现在军中制式的“短梢弓”。这弓是复合弓的一种,弓力大,钩状的内侧有利于控弦,梯形的样子则是为了防止手指被弄伤,也是为了便于放弦。
要说自己做的东西得到别人的重视,大都数人都会觉得高兴,顾卿是俗人,也不例外。但她觉得自己在府里随便鼓捣一下的东西居然传到了宫里去,未免有些小小的猜疑。
难道龙座上的那位在国公府里安插了探子,府里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那位的法眼?
顾卿这才知道两眼一抹黑的坏处。这府里今任的国公李茂,也不知是不想劳累到自己的母亲,还是压根就觉得自己的母亲没什么见识,有些事说了也没用,这前面后面的事,竟是从来也不会过来支会一声。若不是顾卿亲自叫来问,李茂是很少给老太太说外面的事情的。
顾卿毕竟是个“假货”,平日里没事,都是越少接触儿子媳妇越好,下人们就算察觉出顾卿有什么不对,也只会往“老太君一场大病,性格大变”上靠,就算有疑问也只敢烂在心里。主子要做什么,也不会向个下人汇报不是?
好在现在顾卿笼络了两个乖孙子,不时问问各种情况,总算摆脱了这种睁眼瞎的局面。
李锐倒是一直想和祖母说扳指的事,可是一想到祖母给他做的心爱之物反而要作为李茂的晋身之用,他就不知从何处开口。李茂大约也是觉得抢老太太的功劳不好意思,这事也就没有提过,这么一来,顾卿反而成了最后一个知道扳指进了宫之人。
顾卿叫来了李锐,想问问他可知原委。自从府里来了两位“怪”先生,这李锐对内外的事情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倒让顾卿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常像个孩子。
“并不是奸细泄露。此事是齐先生献计,杜先生拟的折子,将家中的扳指由叔叔呈上去的。”李锐听到祖母的担心,连忙解释。
咦咦咦?难道那两个先生是吃里扒外的货,明面上帮着李小胖,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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