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姜辙居然和他说他欺负了一个姑娘!
李俊波兴奋地搓手,说:“你这次出趟国变得真多,到底是小日本,在这方面真厉害。”他当然不会认为姜辙和那姑娘发生关系是出于所谓的情爱,在他的认知里,姜辙和自己一样排斥家庭。
姜辙颇有些头疼地扶了额,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说:“你别多想,还有,这样的话,别到陈似锦面前说,如果她和你翻脸了,我是不会帮你的。”
李俊波听出了这话里的余地,挑高了他那涂成紫色的眉毛,说:“给我透个底,你跟她现在究竟是个什么关系?让我也把握个分寸。”
姜辙却揉了揉眉心,只说:“我有点想睡了,你有什么事,赶紧说。”对有关陈似锦的事他缄口不谈,又或者说是无从谈起。
无疑,陈似锦前两天和他冷战了,以致李俊波今天拿着他的手机给她拨了两通电话都没有接。但在姜辙看来,他和陈似锦的关系是从所未有的亲近,这来源于他知道陈似锦的过往,而陈似锦也知道他的痛楚。
就像李俊波和他一样,他们因为苦难认识,又因为苦难亲近。姜辙即使再看不惯李俊波的làn_jiāo行为但也不会劝阻,相反总在李俊波抱怨的时候祝福一句“明年你一定会有一个娃崽子的。”李俊波也不喜欢姜辙近乎自杀地玩极限运动,但他还是会一点点认真地把姜辙对他葬礼的要求记录下来并时不时诚恳地提个意见:“你看,要不要雇队模特穿比基尼围绕你的棺材走个秀?一定会让你享受到古代帝王被美女环绕的待遇。”
最重要的是,他们懂得彼此,理解彼此,所以不会看不起彼此。
姜辙只和李俊波说过一次,他不愿自杀,是因为实在受不了想到会有一帮人在他的葬礼上,嘲笑姜二公子居然只是因为原生家庭带来的痛苦而自杀。他自杀,是已经把最柔软的的部分显现了出来,他宁可让自己看上去满不在乎,也不愿意被人对这一部分进行指摘。
但同时,姜辙不怕陈似锦知道,所以他敢把陈似锦带往疗养院见外婆和外公。因为姜辙知道,陈似锦既不会嘲笑他的家庭,也不会瞧不起他所露出的软弱。但很抱歉的是,他自己没有做到,在郊外的道路上,姜辙对她失控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姜辙明白他的过分。
他不谈,李俊波也不会没趣地追问,更何况,他的确有事情要姜辙帮忙。他挠了挠耳朵,把那堆被扔在茶几上忽略了许久的文件抱起来,都堆到姜辙的怀里,指了指,说:“就是这堆东西,你帮我看明白了,解释给我听,然后顺便给我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姜辙随便拿了份看了下标题,挑眉说:“你家又盘了地了?”
李俊波双手枕在脑后,靠在沙发上,翘着腿,吊儿郎当地说:“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想的,居然让我也参与,你都不知道我哥那眼神好像要把我给剜了。我虽然不太在乎能不能在公司里说上话,比起掌权,说真的,我更愿意拿分红,看他们忙进忙出的跟个打工的一样,特爽。不过他既然这么看不起我,我也不能被小瞧了,你说是不是?”
姜辙敷衍地唔了声,然后拿起文件,指着上面一行字,说:“杭城沙平区陈家村?”
“嗯。”李俊波搭了一眼,并不在意,“这是其中一块地了,按照老爷子的想法是要在那里建一个旅游度假村,要拆的不止这一个。”
姜辙支着下巴手在这行字上划了一下:“但你主要负责这一块?”
李俊波说:“对啊。”
姜辙点了点头,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陈似锦的家就是在这个村里。”
李俊波“啊”了声,他从姜辙的手中把那份文件抽了过来,说:“看来要照顾一下了。”顿了顿,说,“我们这次拆迁的补偿,根据家里的面积算的,一半给房票一半给现金,平常一户大概能拿到两三百万左右吧,够买一套我们家楼盘里的房子了。”
姜辙挑了挑眉,嘴角翘起了一个讥讽的笑,说:“你们还真是不想亏。”
李俊波耸了耸肩,说:“商人嘛。”又问姜辙,“小妹妹是哪家的?量地的时候我叫人手松一松。”
姜辙的手在平滑的纸面上敲了敲,淡淡地摇了摇头。
李俊波也不诧异,或许他觉得这才是正常的,毕竟只是逢场作戏,对彼此的了解估计也是有限的。
姜辙指着那叠资料,说:“你给我理好了,放在这儿,然后可以关上门离开了,我困了先去睡了。”
他拿起手机,绕过沙发,拧开了房门的门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偏过头来提醒李俊波:“下次记得再看我手机的时候,不要再把手机倒扣着放了,我没这个习惯。”
李俊波慢了半拍,看着姜辙在他眼前把房门关上后,才反应过来,但他满不在乎地吹了口口哨,摸出自己塞在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调出通话记录,把陈似锦的号码给保存在通讯簿里,然后对着屏幕吹了口气,洋洋得意的样子,似乎是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战利品。
陈似锦打了个深深的哈欠,她手指间的笔花也转得倦怠,懒洋洋有气无力地从她的指尖停了下来,笔啪嗒掉在了桌子上,咕噜噜地滚了两圈,长长一条影子拉出了一行被红笔标出的文字。
她已经困得要死了,但最近为了挣钱,课余时间都被兼职塞得满满当当的,为了成绩和奖学金,她只能牺牲掉宝贵的睡眠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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