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深边说边从凳上站起,拱手告辞,往石阶方向走了,云渺拿起鹿皮袋翻看,哗啦啦倒出一小堆元石来,约莫七八块,均为麻核桃大小,元气浓郁,光华迫人。
饶是云流见到也不能淡然:“这些都是上品元石......”池深如何能有上品元石,答案呼之欲出,云流心里也不糊涂,纵然是花入云偏心,那也是她的私藏,云谷再如何,在修行一事上向来对三个儿子是一视同仁。
如今池深此举,反倒让两人心绪翻滚,最终化为一叹道:“上品元石对修行之人而言实乃不可多得,小弟既给了,我们也就收下,往后得了什么好的,再还他便是。”
池深顾不得云渺云流作何感想,也不回自己屋中,只急匆匆去了向天游的灵草院,却意外撞见个老熟人。
有一灰衣老者站在一株半人高的灵草边,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了个葫芦瓢浇水,仿若当年池深还是向小宝时,第一次跑去向天游的茅草屋遇见道宗时的场景。
那一声呼唤已然冲到池深喉口,却又硬生生咽下,道宗早就听见动静,徐徐转头,笑着看了人两眼,对其身份已了然于胸。
池深脸色有三分讶然四分惊喜,见道宗双眼清澈如泉直直望来,慌忙收敛情绪,故作不识,问道:“不知这位老前辈系何人?又如何在向仙长院中?”
道宗和善一笑道:“我同你一样,都是侍奉仙长左右的小小仆从,只是时日略长了些。”说着将葫芦瓢放入木桶中,走到池深身侧拍他肩膀道:“老奴脸厚,想跟小兄弟讨个辈分,若你不介意呢,往后唤我一声宗爷爷即可。”
池深从善如流,当即点头恭敬叫道:“宗爷爷。”心里想道,道宗爷爷深不可测,所幸仍旧跟随哥哥左右为他所用,如此甚好。
道宗笑着应下,听池深问道:“之前没见过宗爷爷,可是外出办事了么?”
道宗正要和他聊上一聊,忽然耳尖动了动,随后朝池深一笑:“主子唤我进屋说事,得空时再聊罢。”
池深有心与道宗套近乎,许多话又无从说起,略感遗憾同时也松出一口气:“好,好,宗爷爷去办正事要紧。”
两人就此在后院分开,道宗名为向天游奴仆,实则关系复杂,无人时也不敲门直接就进了屋。
向天游正在桌前摆弄一个方盒,里头装着一粒浑圆丹药,青白两色,晶莹如玉。“见到人了。”
道宗走上前回答:“是。”
向天游抬起头,眼中光彩暗沉:“可瞧出什么古怪没有?”
道宗沉吟片刻后方说:“人也看过,骨r_ou_也探过,并不曾被夺舍过。”
“可能断定?”向天游转了转漆盒,“我始终忘不了那晚他脱口唤我哥哥,神情不似作伪,至于他后来的说辞,我找人印证过,云深从前性格顽劣,与家中二位同父异母兄长的关系一向不好,若不是云渺云流二人胸怀宽厚多番忍让,当做仇人都是应该。”
“悟能境修者才能修出元神夺舍他人,可这云深体内丝毫没有元神波动,就说他当真是被夺舍,也绝无可能是小宝。”
向天游闻言手中动作一顿,略垂下眼道:“如此......”
“不过,”道宗又说,“方才他见了我时,神情也颇为古怪,耐人寻味。”
“那究竟是如何?”向天游略感焦躁,话一出口赶紧平复心神,自他迟迟不能突破自我入顺心境以来,便觉越来越难控制情绪,人若连己都不能自控,那可是大大不妙,心性淡然不喜争抢的人还好,若是执念深者,恐会被心魔侵扰,堕入魔道。
道宗淡然一笑道:“主子不必如此,即便是元尊,这天下也有他们无法掌控的东西,这恰恰也是人存活于世的乐趣所在,云深究竟背负何等秘密,主子只需静观其变就是,自有水到渠成的一刻。”
见向天游沉默不语,道宗又说:“自然,在老奴看来,入魔也没什么不好,主子修的道与旁人又不一样,若真勾出心魔,不如便趁机修了魔道,福祸相依何尝不是件秒事。”
向天游勾唇一笑:“如今光是人妖两道都捉摸不透......你少拿话框我,既然回来了,往后替我多多留心这个云深,昨日他邀了兄长去主峰,举止怪异也不晓得是做了什么。”
两人屋中密谈,道宗早布下隔音护罩,就连元识也无法穿透,池深更是万事不知,偷摸从向天游后院地中掘了些灵泥,一心栽培得来不易的问心草。
这株问心草虽已成熟,但从常年汲取养分的小饕餮颅内脱离不久,须得养上三两日才好,因而这几晚池深夜夜不得安眠,既不能将灵草放在身边守护,以免触发它功效后消亡,又担心养在外头出了状况,这是要献给向天游的东西,一丝马虎都要不得。
池深抱着花盆子踏进院内,恰巧又遇向天游同喻庄白舟二人与前院说话,不禁暗自嘀咕:“哥哥的石屋藏了美娇娘不成,如此亲近的师弟妹也不让进,当真奇怪。”
本想着不做打扰原路折返,忽又起了些小心思,池深心知喻庄白舟二人对向天游收他为仆一事略有微词,不为别的,正是他元功太过低微,从前又是秉性顽劣的少爷做派缘故,故而便想当面奉上他们苦寻而不得的灵草,杀一杀那两人的傲气。
三人都认得问心草的模样,池深手上的这一株因是汲取小妖兽脑内j-i,ng华生长,品相尤其出色,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
白舟奇道:“你是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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