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不用多想也能猜到,他们不会轻易放走她的,这一个耳光可能也仅仅是个开始。她心头一沉,目光却凛凛地迎了过去。
那个水蛇腰的女人走过来的姿势扭摆得不成样子,好像身上的哪个关节不弯曲一下就白长了似的。她从茶几上拈起一只杯子和一瓶酒,两手举着晃了晃,“小妹妹,想走的话,两个通行证,二选一。”
她瞟了一眼酒杯,“要么亲口喂我们魏公子喝一口,”又晃了晃酒瓶,“要么自己喝一瓶。”
旁边的leon刚要起身,被身后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压着肩膀重新按回了沙发上。
倪澈不带什么感qíng_sè彩地看着魏千行,知道他才是这里做主的那个,“你说话算话么?”
魏千行无声一笑,看上去竟然有些温文尔雅,“谁都知道我魏公子一言九鼎,还怕我跟你一个小妹妹耍赖么?”
倪澈点点头,抬手从水蛇腰手里拿过那瓶七分满的轩尼诗,用喝雪碧的姿势往嘴里灌进去。
任是她摒住了呼吸,尽量不去品尝这股液体的滋味,还是很快便产生了溺水的感觉,肺里好像要炸裂一般疼痛。她觉得这瓶酒好像怎么都喝不完,比西湖里的水还要多,自己的身体里像是流进了一条活火,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快炸裂了。
景澄,快点离开,千万不要让他们这帮混蛋看到你。
她靠着这个念头硬撑着将一瓶酒灌了进去,最后一滴入喉之后才伏在地上鼻涕眼泪地呛咳起来。
药还被她带在身上,不过此刻倪澈感觉自己的呼吸道好像整个被烧着了一样,还能有什么药可以灌得进去吗?
leon双手握拳,攥得指节泛白,目光剑一般钉在倪澈身上,身体却也只得钉在原地。
魏千行见过无数次女人被灌酒的场面,这回不知是看多了觉得腻,还是倪澈的模样过于可怜,他竟然泛起了一丝恻隐之心,懒散地抬抬手,“让她走吧。”
倪澈知道她没可能带走leon了,只能自己先出去,不要再给他添麻烦。
可是此时她就像被麻醉了一般,觉得两腿都不像自己的了,房间里的一切都飘来飘去,连门在哪里都找不到了。
她踉跄地站起身,大概十分莫名其妙地晃荡了好一会儿,不知被谁有意无意地推搡了几下,才撞开大门晃了出去。
幸好这家会馆的服务还不错,门外立即就有侍者过来搀扶她,她也毫不客气以怨报德地顺便吐了人家一身,连自己都觉得恶心。
那位侍者可能是见怪不怪了,竟然还礼貌地把她扶到了门外,这种情况她难道不是应该被人直接拖着丢出去的么?
倪澈晃了几步路,扶住身旁的一棵树又是一阵狂吐,感觉像是有人将她身体里的心肝肾脾肺都重新掏出来排了遍位置一样,翻江倒海。
她跪在地上吐得昏天黑地,像一只误食耗子药的流浪小狗,虚弱地抱在那棵不堪重负的小树上。不是她不想起来,是她根本就站不起来,这会儿身上好像没什么零件是听她大脑指挥的了,就连大脑自己都剧烈地疼痛起来。
倪澈从来不喝酒,她没想到酒精的威力居然如此巨大,她想起从前和景澄在一起的时候,即便有人劝酒,也都是景澄帮她挡掉,她还奇怪他怎么那么能喝,好像从来都不会醉一样。
千万不要失去意识,倪澈,如果你趴在这里起不来了,那就太丢人了。
她用尽全力拉着小树想站起身,脚下一滑却又跪了回去,她觉得很害怕,害怕自己就这样毫无知觉地横陈在外人面前,就算是死掉,她也希望自己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偷偷死去,而不是这样丢掉所有尊严被人笑死。
突然,倪澈感觉到有一双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她整个人被人从身后用力地提了起来。这股力道并不温柔,却带着分寸,没有弄疼她。
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来人是谁,是好人还是坏人,是帮她还是害她,可眼皮却灌铅了似的重重黏在一起,唯有鼻翼间飘过一缕似有若无的清爽味道,像阳光的味道。是梦吗?黑天半夜的,哪里来的太阳?
可她突然就安心了,任凭那双手臂将自己整个人都抱起来,像是回到了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的摇篮时光。
“倪澈,小澈,醒醒,哪里难受?”似乎有个声音反复地问,她听不太真切,也不觉得烦,反而很有安全感,终于扛不住乙醇的魅惑,飞身跌进了黑甜梦里。
景澄知道倪澈在会所里,便开启了楼上楼下地毯式的搜索模式,终于给他在楼下的路边捡到吐得不成样子的倪澈。
她浑身的酒气重得就像用伏特加换掉了血液,双颊红得发烫,一边的嘴角还肿着,糊了满脸的泪痕。
景澄狠狠地蹙眉,一张脸绷得棱角分明,心说你把自己喝成这样是想干什么?不要命了吗?一定要在他面前作个死让他心疼吗?好吧,倪澈,你胜利了,他现在心疼得要命,可以随时给她一沓他为她心急如焚的模样。
景澄将她抱上车子,不忍心将她自己放在后排,就将副驾的座椅放平一些,让倪澈躺在上面。
他用湿纸巾一点一点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和污渍,这才看清,她右边的脸颊明显肿起来了,嘴角还流过血,这是摔的?
景澄小心地擦去了她身上和衣服上的秽物,这才发动车子开出了会所。
没一会儿,景良辰的电话就追了过来,“你死哪儿去了,大家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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