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自来所为何事?”
他的语气很冷,那树上人却不在意。
她只兀自坐在树梢上轻晃着脚腕。
清脆的铃铛声在霜月下响着。
“我来找一双鞋子。”
她说着又笑了笑,声音娇软道:“我听说这白云城中最好的绣娘在城主府。”
叶孤城微微皱眉。
那树上人确实未穿鞋子,雪色的腕儿轻轻晃动着,在月色下仿若凝了玉脂,美的惊人。
吴裙慢慢回过头来:“城主可愿借妾身一双?”
她确实是个美人。
纵使叶孤城于美色并不上心却也不得不承认。
可他却并未被那勾魂摄魄的面容吸引。他看向了那双把玩着雪叶的手。
那手很白,也很纤细。孱弱的指节像是扣在男人心上一般让人忍不住怜惜。可叶孤城却有种莫名地直觉――那是一双拿剑的手。
至少,那双手并不会像她的面容一样无害。
“姑娘不应该这时来。”
叶孤城淡淡道。
他头戴高鹤羽冠,虽是剑客,却有孤枭雍然袖冷之色,那双目中寒星凛凛果如天外飞仙。这样风姿高彻之人着实少见。
吴裙叹了口气。
“城主可知怜香惜玉一词?”
她话中幽幽,碎雪之声刚起却宛如清鹤一般跃下树梢。
叶孤城只觉嗅到一阵冷冷水仙香气,那白色鹤麾下却已多了一人。
白云城四季如春,这时节自然是不用加衣的,可叶孤城却披着冷鹤羽麾,那唇上宛若覆了一层冰雪。
“城主受伤了。”
那芙蓉美人轻轻笑了笑。
她自然是猜到了。
叶孤城也未否认。
他只是淡淡道:“我虽受了伤,可手中的剑却也不慢。”
他说这话时眼中已有寒意。
可那美人却像是未听到一般。
她脚上未着鞋履,那朱红的丹蔻轻踏在垂下的鹤麾上,映着清辉月色,越发摄人。
“城主要拔剑?”
她微微敛下眼来,小扇般的睫羽如霜雪轻落。
那玉色指尖轻轻按在鹤麾剑客握剑的手上。
叶孤城目光微沉:“这话或许你不该再问。”
他唇角似带了丝笑意,可那笑意很冷。
那剑已出手了。
那或许只是普通的一剑,可却是很快的一剑。
在月色下寒意茫茫。
沉夜中只听一声轻叹,那美人被剑意逼的已退了很远。
可她面上并无慌张之色,那双孱弱的手轻轻握上剑仞:“你要像我砍了世子一样砍了我?”
她虽是软语乞怜之色,可眼中却仍是笑意盈盈。
“是你。”
那寒衣剑客终于停了剑。
他目光沉沉,此刻竟有些危险。
吴裙侧身轻轻将唇瓣印在剑锋上,棠梨胭脂在寒刃上落下一抹朱色来:“我只是砍了他一条手臂。”
“他说他剑法很好,可我看啊,却不如城主百中之一。”
她看着挨在脖颈上的剑尖,意有所指。
叶孤城冷冷皱眉:“你确实不错。”
他不知是在说她断了南王世子臂膀一事,还是说她今夜竟敢光明正大来城主府。
那雪衣美人轻笑着摇了摇头:“阿裙只是想找一双鞋罢了。”
月已掩入乌云之中,看着像是要变天。
狂风吹动着院中草木,那积霜雪叶拂了满袖。
吴裙轻叹了口气,踏在鹤麾上的丹蔻微动,待沉风过后,人已消失不见。
庭院中似还能听到清鸣之声,只余那腕间银铃铛静静留在羽衣之上微动。
叶孤城微微眯了眯眼,却已收了剑。
这城主府中刹时空寂了下来。
天渐渐亮了。
渔民挑着新捞的海食往集市里走。
天香楼二楼。
吴裙看着楼下饶有兴趣:“他卖的是什么?”
一旁立着的老板脸上立马堆了笑:“这是渔民家自制的虾蜜,外面裹了曾蜜饯,也是不错。”
吴裙点了点头,便见一旁坐的白衣公子朝楼下扔了锭银子。
老板立刻会意:“二位稍等,我马上去催催。”
他走时忍不住看了眼那靠在窗边幽幽坐着的美人,心中竟有些不舍。
宫九摇着扇子的手微顿。
“你爱食甜?”
他说话时皱着眉,显然对那蜜饯没什么兴趣。
吴裙点了点头:“春日里酿的蜜这时间做来想必也不错。”
她眼尾轻舒着,似想到了那蜜中甜意,竟带了似粉棠色,瞧着煞是动人。
宫九看了两眼,又将目光放到了手中信上。
这信自然不是他的。
昨夜趁着阿裙拖住叶孤城,他便潜入了那人书房暗室中偷出了这个。
南王与白云城暗中的交易啊。
他想到那断了手的世子,笑得幸灾乐祸。
“阿裙,我们恐怕要逃命了。”
他话中虽这样说着,可面上却有些兴奋。
虾蜜中途便已上了。
那雪衣美人微微舔了舔唇角:“你又干了什么事啦?”
宫九笑着将信递了过去:“未曾想这城主府中竟有如此大秘密。”
吴裙也看见了,轻轻笑了笑:“倒是打的好主意。”
两人这里一言一语,却不知城主府已掀起了轩然大波。
叶孤城看着空空如也的暗阁,微微眯了眯眼。
这里面共有九封信,俱是他与南王来往所书,如今却全已不见。那信中所谋甚多,若是被交与朝廷……
他想到这儿眼中微冷。
昨夜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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