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们顾忌陛下,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
比如那次的疫情,未免真的拨款,耗费人力将物资送去萧城,他们在姬欣月死后很快就将谎报疫情的事情捅了出来,还比如这次二师兄的死讯,就是在楚国使臣走后才来的。
明明是要速战速决的时候,明明再多拖一天都会有变数,可他们还是一拖再拖,拖到了使臣离境。
莫砚轻叹:“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算他收手了,他不该做的,也都做了。
温七看向莫砚,看着他此刻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那是被心中愧疚与悔恨压垮后的模样。
也是杀害至亲,听见至亲死讯后备受恶梦折磨的模样。
有些事情就算心里觉得是正确的,可感情上,却还是怎么也不能接受。
因为他们是人,不是没有感情的怪物。
“有,只要你能在最后一刻回头,你就能活下来。”温七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你别想成为我们的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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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晨是在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的。
因为温七有意告诉过他,说莫砚在后宫之中,有一心上人。
如今幕后之人浮出水面,莫砚在后宫的心上人是谁,就有些令人不敢细思了。
君晨不想这件事被更多的人知道,禁军暗卫也不行,于是他借皇帝的手谕,把人都给调走了。
看似只有帝后二人的殿内自然并非只有他们,但暗处躲着的也不多,就君晨一个,君晨一直躲在暗处,防着皇后伤害他皇兄。
之后什么都说开了,皇后也一副一切到此为止,她可以坦然接受任何结局的模样。
但君晨还是不放心,直到帝后二人分开,他才把人都调回来,并按照约定去温七那里收食盒。
结果一进去,正好看到温七浑身蕴绕着水汽从屏风后面出来。
温七浑身上下就穿了一件雪白的里衣,双手正拿干布擦拭着头发,不停有水珠从头发上落下,弄湿她的衣服,导致布料被打湿后黏在了皮肤上,能隐约看到下面的皮肤……
温七看到君晨的时候也是呆住了,奈何实在有些筋疲力尽,温七也没心情发脾气,就转了个身背对着君晨,让他出去。
君晨应了一声,赶紧就从窗户那跳了出去,食盒都没拿,还差点被窗沿绊倒。
最后君晨顾不上站稳,就先回身把窗户合上了。
合上之后他也没走,还站在窗外。
温七自从上次话本被混进奇怪的东西就发现了。
君晨平日里总一副浪得不行的样子,但也只是浪在嘴上和距离上,真要对温七做什么,把机会摆在他眼前,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温七擦着头发走到窗边,君晨看了看窗户上温七的影子,说出口的声音有些微的沙哑:“小夏呢?”
温七:“洗澡去了。”
君晨默了片刻,突然问:“你们俩刚刚干嘛了?”
突然捉奸的语气。
温七莫名其妙:“不是说了我和他要演出戏吗?刚刚打了一架,一身泥,不洗多难受。”
“哦。”君晨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去哪洗了?”
温七:“你那。”
旭王府夏束现在可是熟得很,和阿甲熟,和邹管事也熟。
君晨望天:行吧
两个人隔着一扇窗,一个呆站着,一个擦着头发,因为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两人都不是特别想说话,只想这么安静一会儿。
过了不知道多久,君晨才问:“国师会如何处置莫砚?”
温七答非所问:“九曲楼快建好了吧?”
君晨:“不杀?”
温七:“陛下会杀皇后娘娘吗?”
君晨靠着窗:“国师不杀莫砚,陛下就不会杀皇后。”
“师父会保五师兄,皇后……随你们,我无所谓,想必师父也无所谓,这两个人连手做这些事,也说不好谁身上的错更多,皇后看似执念最重,可若没有莫砚,她能左右的也就只有后宫,哪能布这么大的局。”
君晨:“只怕皇兄有所谓。”
陛下不是受害人,也体会不了国师作为受害人的无所谓,只会觉得自己这次亏欠了国师,亏欠了隐山。
君晨:“皇后和莫砚… …”
温七打断他:“对了,你和马常温可还有来往?”
马常温,温七曾在九曲楼见过的马公子,其父在工部任职,还是负责督建九曲楼的人。
温七就是故意打断君晨的话,虽不知皇后与他五师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温七知道,就算莫砚对皇后真的是爱到无法自拔,也绝不可能为了这份爱而去杀害同门。
莫砚有他的底线,或者说莫砚才是他们中最讲究忠君尊师的人,但如果有人告诉他,二者只能选其一呢?
莫砚一定会为了皇帝,为了天下安稳,手刃同门。
所以她不希望莫砚的感情让人误会他是为了儿女私情背叛师门。
温七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君晨察觉到温七的躲避,默了几秒,回道:“见过几次,有事找到他?”
温七:“嗯,我有一个十二面的玲珑球,你替我去问问他,可不可以用这个玲珑球,换他家祖传匣子底部找出的那张纸。”
玲珑球,一个有几十种玩法的机关木球,与九连环一般常见,但是……
“玲珑球不是只有八面吗?”君晨问。
温七:“就是世间独一无二,我才敢拿出手与人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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