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封九一路径直追出去,实则漫无头绪一路乱撞。正心烦意乱到咬牙切齿之际,郑青找来了,把他堵在路上,脸上表情是呼之欲出的嘲笑,开口还是心平气和:“能找到吗?”
封九反而不气了,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手一抖掏出把扇子来,一边扇着一边有意无意把扇子往郑青眼前送。
郑青很给面子的看了两眼,绢面竹骨,扇面上描了……几块石头。郑青觉得自己越发不能理解这群有钱人的想法了。
封九对他的反应不大满意,看着手上的扇子陶醉道:“那日见她提笔作画,寥寥数笔便有一方青石跃然纸上,仿佛置身山林水涧,实在是妙笔。”
“……”郑青沉默了一会,问:“你想表达什么?”
封九砸吧下嘴,噎了半晌,干巴巴道:“有缘自会相见。”
然后封九袍袖一甩,就带着便宜师弟满大街找他的缘去了。
郑青百无聊赖地缀在他身后,路过街边小摊的时候还顺手买了包松子糖边走边吃。封九瞧见了,不客气抓过一把,吃干抹净拍拍手,评头论足道:“熬糖时火温略高,但松子清香饱满,瑕不掩瑜,别有风味。”
郑青简直烦死了他这副动辄一三四五的嘴脸,剩下小半包糖包好了往袖袋里一塞,觉得找人这种劳心劳力的事情还是交给封九自己去烦吧。
谁知他刚一转身,只觉一股霸道的灵力自城西如山崩海啸一般袭来,随即火光冲天而起。封九和郑青对视一眼,拔足向西而去。
城西有一处宅子,建成已逾百年,几经战火流离,几乎连瓦缝里都装着故事。封九方才来到这城中时,还慕名前来观赏过,从乌色砖墙上寻摸出一段小词来品评一番。封九很喜欢那处宅子,还动过心思想要仿一个出来。
烧起来的就是这座宅子。
封九和郑青赶到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南翼撑着一把竹骨油纸伞,缓缓从火光中走出来。身后的宅子仍在火中,天上落雨不曾减弱半点火势。
那不是普通的火,是上古朱雀的灵火。
郑青顺着南翼身后看过去,穿过火中摇摇欲坠的大门,只见宅中血色遍地,看样子怕是一家上下都尽数死于非命,顿时脸色丕变。
封九也看到了,却像是没看到一样,上前一步正好挡在了郑青和南翼之间,问:“这雨落得突然,不知可否向姑娘借半把伞?”
南翼抬眸看了他一眼,抬手一送,把伞轻飘飘扔进了封九怀里,而后一言未发转身走了,她没有撑伞,雨水却半点落不到她身上去。
落叶不沾身其实是很平常的东西,但凡是个修道之人都有这个本事,无非是身遭灵气聚集,成了个天然的护盾,可南翼的情况似是不同。郑青定睛看了,只见南翼身边似乎是裹着一层无形的火焰,雨水落至她身周,便被灼烧得一干二净,这才有个形似落叶不沾身的景象。
她方才撑伞,便是为了掩盖这个吗?
郑青转头去看封九,封九注意到他的目光,道:“今日本是无雨的。”
郑青有些不明所以,便听封九继续道:“落雨,却无雷。”他说着笑起来:“不曾妄动杀念,或者是所杀为罪有应得之人。”
封九说完低头轻笑起来,像是挺高兴的样子,他把手中纸伞塞给郑青,紧走两步追上了南翼,不知说了些什么,从郑青的角度,只能瞧见封九连脚步都是欢快的,而后南翼伸手把他扒拉到了一边。
郑青没急着跟过去,他看了一眼仍在火中的院落,抬步走了进去。
这座宅院是属于当地的一个宋姓望族,书香世家,代代出名臣。这样扎根于凡尘的世家,往往人丁兴旺,府中上下连主带仆,实在是个挺惊人的数字。
火是从主宅烧起来的,郑青走过去,悚然见主宅内尸体堆积成山,死状惨烈。朱雀灵火炽热,郑青靠近不得,只能看见边缘两具尸体死状一致,胸口处一个血窟窿,心让人生生掏走了。
郑青嗅到血腥味混合着焦糊味,有点犯恶心。转身走出了院子。
封九和南翼已经没了踪影。
这火雨水尚且不灭,民间水司自然也无能为力,郑青自身亦修火道,估量着这火势,等着宅子连带着尸体尽数化为灰,这火也便停了。
郑青叹口气,撑起伞往刚刚封九离开的方向走去。
第2章 第 2 章
一户上百人,就这么顷刻间成了灰,搁在哪都是谈资。故而郑青一大早起来,便听见客栈里的人客一边用着早茶,一边对昨夜的那场大火高谈阔论。大致听了一嗓子,说法不一而足,有的说是江湖高手前来寻仇,有的说是私底下作恶多端遭了报应,有的说是府中枉死的厉鬼所为。其中第三种说法传颂者最多,其中最切实的证据便是火燃起来的时候,见着一个红衣女子从府中走出。
恰巧此时南翼从二层楼梯上缓步走下,有昨夜的见证人瞧见他,转眼便熄了声音,只与身边人凑在一起嘀咕着指指点点。
南翼也不在乎,她不在乎,身边的封九更是不会在乎,可是有人对此非常在意。
来人穿了一袭白衣,白纱外衫,边角上带着规规整整的翠色花纹,长袍广袖,一派仙气飘飘,怎么看都和这环境格格不入。封九瞅一眼衣服,便知道这是远苍山的弟子,在再瞧一眼人,就知道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愣头青拦住了南翼,张口就要为那百十条人命讨个说法。封九没忍住,笑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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