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严队!”小张在不断响起的车喇叭声中扯着嗓门嚷道:“我们一大早搜查了汪兴业的住所和他名下的‘蕴和画廊’,没发现什么可疑线索,电脑、平板和其他写了字的纸张都封存起来送去技术队了!您现在市局吗?”
前车亮起红色尾灯,严峫无奈地踩下刹车,点了根烟:“没呢,等我到了一定看。”
“那您憋去市局了,来我们这吧!”
“怎么了?”
电话那头,张冠耀蹲在居委会楼道口,歪头用吊着的那边肩膀夹着手机,另一手对光举着张旧名片:
“我们从汪兴业家抽屉拐角里搜出来半盒旧名片,大概是几年前印的,上面蕴和画廊的公司地址和现在的地址不符,是‘建宁市琥珀山庄九区二栋346室’,应该是公司搬迁过。我立刻联系琥珀山庄辖区派出所来核实这个情况,结果查到九区二栋346室的户主名叫尹红兰,是个九十多岁的孤寡老人,现在住养老院里。”
绿灯亮了,前车缓缓向前,严峫却沉浸在案情里,一时没想起来踩油门:“孤寡老人自己做主把住房租出去的可能性不大,尹红兰跟汪兴业是不是有亲属关系?”
哔哔!车后愤怒的喇叭声响成一片。
“是的!”小张兴奋不已,说:“我让居委会在故纸堆里翻了半天资料,基本可以证实,尹红兰是汪兴业的表姨妈!”
严峫猛地打灯变道,顶着无数骂娘声组成的枪林弹雨,强行杀向琥珀山庄方向。
“立刻联系物业查九区二栋346室的水电单,如果汪兴业仍然把这个地方作为窝藏据点,那么水电应该都有在用,但用量很少,同时因为不开火做饭的原因煤气用量趋近于无。你先别回市局,待在琥珀山庄等我,二十分钟就到!”
琥珀山庄属于建宁市第一批高档住宅区,由此可见尹红兰老人当年的经济状况不错。但近二十年来,建宁市经济如雨后春笋般蹭蹭往上蹿,全市兴建起了多处高档豪华楼盘,光严峫他亲爹投资的就有好几处;昔年令人称羡的琥珀山庄在众多房地产开发商的争奇斗艳之下,渐渐被市场经济所遗忘淘汰,以至如今变成了昨日黄花。
老小区的停车规划就是有问题,严峫咬牙强行把辉腾c-h-a进一辆奇瑞qq和一辆金杯面包之间,连车门都没法全打开,咬牙屏气吸着肚子下了车,只听小张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严哥!这边这边!”
“来了!”
这时微信叮咚一下,秦川来了条新消息:【你人呢???】
严峫心说哎哟忘了他那茬,刚要回复,秦川又来一条:
【别回来了平贵。我看隔壁老黄不错,已经收拾收拾改嫁他家了,跟你的公主好好过去吧!】
“……”严峫摁着语音键,情真意切道:“钏!是夫君对不起你啊钏!祝你幸福!”然后把手机往裤兜里一丢,三步并作两步进了楼道。
“就是这儿。”几名刑警围在三楼楼道里,张冠耀吊着胳膊,指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没有出租记录,没有煤气用量,水电账单倒是有从尹红兰老人的个人账户上定期划走。刚让居委会叫了半天门,也没个人应,我们正打算踹门进去呢。”
居委会大妈在边上频频点头作证。
严峫打量那门锁片刻,说:“嗨,踹门那么暴力,万一回头被人投诉怎么办。”
“那您说怎么——”
小张的疑问戛然而止,只见严峫早有准备地从裤兜里摸出几根发夹,开始蹲下捣鼓,动作无比熟练。
所有人:“……”
大妈:“你们这位队长可真能干,哎,小伙子长得也好看。多大年纪啦?有对象没有?家里几套房?想找个什么样的姑娘?我们小区有十八个未婚姑娘,个个条顺盘靓,小同志赶紧给我留个电话号码……“
严峫聚j-i,ng会神,一句“我有对象了”还没出口,只听小张笑呵呵地:“没呢!我们队长单身!”
严峫心说我待会开完锁再教育你。
“家里有钱!不知道!就是找不到!”小张特别热情,说:“要是严队撬开女人心门的本事能跟撬犯罪分子家门一样,现在早就已经开起后宫啦!”
铿锵。
铁门应声而开,严峫回过头,拍拍小张的肩:
“你的个人三等功没了。”
小张:“?!”
木门一打开,陈旧与发霉的味道裹在灰尘里迎面扑来。
“咳咳咳……”严峫穿上鞋套,小心翼翼走进房间,示意手下拉好警戒线,又把小警察刚拔出来的枪按了下去:“通知技侦过来。”
老式住房狭小的客厅内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木头餐桌,盖着塑料桌布,桌布上还压着玻璃。一台由玻璃瓶、过滤装置和吸管锡纸等组成的仪器放在桌面上,过滤瓶里还残存着浑浊的水。
墙皮剥落,地砖开裂,木头窗框早已变形锈死,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氨水臭味。
——典型的吸毒分子失乐园。
严峫让所有人围住警戒线,在狭小的楼道里等技侦过来,自己戴着物证手套,摸索着从客厅进了卧室。
说是卧室,明显汪兴业不会在这里过夜,一张明显已经很有历史的藤条床上没有床单,老式五斗橱、盖着绿布的缝纫机和木箱分别堆积在各个角落。严峫站在房间中环视周遭,提起裤腿半跪在满是灰尘的地上,也不在意自己手工定制有款有型的长裤,反手往床板背面摸索了一会,果不其然在床沿处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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