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峫从鼻腔里哼笑了声。
早餐厅陷入安静,只有男生们的喘气和女生轻轻的啜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动静。
“哭什么呢?”严峫抱着手臂,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怕学校知道,家长知道?没事,十几岁大的孩子你情我愿,只要别耽误学习就行,等到了三十多岁还找不到对象才比较值得我担心。今天警察叔叔来呢,是为了调查绑架案,只要申晓奇和另外一个女生安全回来,市公安局的警车立刻撤走,谁也不会知道你们前天晚上谁睡在了哪张床上。”
啜泣声渐渐停了,严峫挨个打量几名学生迟疑不定的脸,加重语气:
“现在可以说了吧?”
在良久死寂中,终于一个又细又弱的声音破冰似的渗了出来:“步薇她……”
紧接着甄彤彤的嗫嚅被谭爽生硬地打断了:
“步薇捡柴禾的时候走失了,申晓奇去找她,所以才整晚没回来。”
这话一出,周遭再次陷入安静,甄彤彤似乎受到了极大惊吓般匆匆垂下头不敢言语,王科则欲言又止地咽了口唾沫。
“哦?”严峫冷冰冰望向谭爽的手,还没说出下面的话,突然被身后一道清晰冷静的声音打断了:
“你手背内侧的那几道抓痕,可能残留步薇的dna,敢不敢去市局做个鉴定?”
啪!谭爽一把捂住手,神情如遭雷亟。
严峫立刻瞪江停,满眼写着抗议:我先发现的!
江停向他露出了貌似茫然又无辜的表情。
“我没有害她,你们胡说……”谭爽的声音已经开始抖了:“我没有,真的没有……”
“我猜猜当时是怎么回事。”
严峫走上前,随手拉开一把椅子坐在谭爽对面,双臂环抱在怀里,两条结实的长腿自然分开。
“两对小情侣带着另一对孤男寡女出来旅游,有很大几率是想撮合这俩。申晓奇可能是单恋步薇,或者两人彼此有意而没说明白,所以你许诺要借这次旅行的机会帮助他,给他和步薇创造两人独处的机会。”
谭爽眼珠子像是僵住了似的,连转都不转。
“让我猜猜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形成的。”严峫饶有兴味地盯着她,语调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听说你们昨晚举行了篝火晚会,那么应该是在捡柴禾的时候。你引诱步薇来到山林间的隐蔽处,打晕了她,再让申晓奇实施犯罪……”
“我没有!”谭爽歇斯底里:“没有,不是这样!”
“你以为未成年是协同犯罪的挡箭牌,但其实只要满了十四岁,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强j,i,an、抢劫、贩毒、爆炸、投毒罪,全部都要付相对刑事责任。也就是说,如果步薇这个小姑娘出了任何事……”
“胡说八道!这都是污蔑!胡说八道!!”谭爽完全疯了,抄起水杯往严峫脸上泼过去:“你闭嘴!”
啪一声脆响,她的手被人当空抓住,半杯水哗啦泼在了桌面上。
严峫抬起头。
——是江停。
江停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顺着手臂向上看去,他肤色雪白而眉眼乌黑,眼睫鸦翅似的垂落下来,那弧度让严峫心中倏然一荡。
“谭爽,”跟面色涨红的小姑娘相比,江停显得异常柔和冷静:“你也许没这么想,但如果申晓奇热血上脑,或哪怕申晓奇和步薇情投意合,事后你都算犯了罪,明白吗?”
谭爽用力挣扎,但眼前这个俊秀的年轻人手指却异常稳定有力,令她不论如何都没法挣脱半分,少顷终于“哇”委屈地哭了出来:
“我没有,我没有犯罪……”
“你确实不想,但法律上的强j,i,an罪是非常偏向受害者的。只要女性愿意指认,生物检材又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就算事情发生时女性其实愿意,都会因为主观意愿无法证明,而较为容易地将男性定罪。”
江停略微一顿,从高处往下,俯视着谭爽茫然无措又s-hi漉漉的眼睛:“也许此刻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的申晓奇和步薇是彼此你情我愿的,但当他们回来,步薇发现事情被搞得满城风雨,连市公安局都被惊动了的时候,面对学校、家长、亲戚朋友同学……她会怎么说?”
“所有人都在逼她当受害者,只要她说出‘我是被迫的’这五个字,申晓奇和你就都完了。”江停语气轻柔,但每个字都清楚而冷酷:“你手上有伤,又极度抗拒我们调查,我们不会放过你。我们判你的罪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江停把水杯从她手里抽出来,没有再放回桌面,轻轻交给了严峫。
“……”谭爽刚才红到要滴血的脸,已经完全变成了煞白,嘴唇阖动了下,却只发出了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我……我没有犯罪……”
突然不远处王科站起身:“谭爽!”
谭爽无措地向他望去,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
“你没错的,说出来吧!”王科大声道:“你配合调查不会有事的!”
江停和严峫一个对视,只见眼前这女生的心理防线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崩溃了。她嗷地放声大哭起来,整整哭了快半分钟,才哽咽着展开手掌,露出两道抓伤:
“我,我才没有害她……我是想救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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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在山林间颠簸,初夏时节茂密的树丛擦刮着玻璃,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出个探组带技侦去申家拿电脑,恢复qq聊天、网页浏览及搜索记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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