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心中一声咯噔。
“你要对我们的公安干警有信心,对我们的特警人员有信心——啊,我相信,首先呢我们的行动以尽善尽美为目标,用最大的努力,最严格的准备,从战略上轻视敌人,从战术上重视敌人;其次呢建宁市公安局在人质解救这块,从上到下,各级领导,那是高度重视坚持训练,坚决贯彻公安部的相关思想和指导……”
你为什么要招惹这姓吕的开口!
其他几位专家纷纷对陈处怒目而视,陈处欲哭无泪,掩着半边嘴装葫芦去了。
19:45
天穹渐暗,路灯亮起。
厂区建筑一楼入口,花坛内侧隐蔽处。
“喂,老严,”耳机另一个频道中传来技侦黄主任压低了的声音,说:“你刚找我干啥,为什么定位你自己的芯片?”
严峫穿着防弹衣,衬衣袖口卷在手肘上,握着枪紧紧贴在墙角,向后瞥了眼分散在各个隐蔽点的同事,按住耳麦轻声道:“让你查你就查,别那么多废话。”
黄兴:“喂你这么凶干嘛,查女朋友出轨吗?哦对你没有女朋友。”
严峫:“……”
“哎我早劝过你,要求放低点,差不多包个小网红得了。你看你自己的条件也就那样,还要求人家跟你灵魂知己,谁跟你个脑袋别在裤腰带里的当知己呀?人家姑娘又不瞎?”
严峫:“………………”
前方特警从楼道口外侧伸出手,打了个前进的指示。严峫弓身一马当先冲进楼道,在夜色中仿佛一支无声的利箭,只听耳麦中黄主任兴致勃勃道:
“看,不肯放低条件的后果就是一枝红杏出墙来吧。你的芯片移动了移动了——”
严峫险些一脚踏空摔个马趴。
“停了!”黄兴欣喜地汇报:“停在了原坐标二十米外!”
“……”严峫冷冷道:“拜托你移动距离不超过五百米就别跟我说话了。”然后抬手拨回了通讯频道,闪身转过楼梯拐角,枪口冲前一扫,左手果断向后打了个“继续推进”的命令。
·
时间倒推三分钟,仓库外。
韩小梅眼睁睁看着江停打开大切诺基的门,跨下车,整整衣袖,头也不回走向自己开来的那辆银灰色奔驰。
“陆……陆陆陆……”奉严副支队之命留在此地当狱卒的韩小梅简直要哭了,想阻止又不敢上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憋出了完整的三个字:“陆先生……”
江停打开大奔车门:“有事?”
韩小梅被他冰雪般俊秀的脸上黑沉沉的瞳孔一瞅,登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抿着嘴一个劲摇头。
江停坐进大奔驾驶室,砰地关上了门。
那一刻无数抗战先烈的英姿在韩小梅眼前闪现,从英勇炸碉堡到舍身堵枪口,从“同志们跟我上”到“无产阶级站起来了”;鲜红的五星红旗在神州大地上高高飘扬,革命的热血在韩小梅心中久久鼓荡!
江停从杂物匣中翻出自己的数据线,开始给手机充电,然后一抬头。
车头前,韩小梅张开双臂,神情坚毅,大字型拦在路中间,一副你敢走就先夸过我尸体的壮烈表情。
“……”两人对视半晌。
江停顺手摸了两个巧克力,从车窗中探出头,狐疑道:“……你要不上来休息会,吃个糖?”
韩小梅:“……哦。”
韩小梅瘪着嘴,上前接过江停的糖,钻进了车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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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
工厂建筑二楼的某个房间内亮起了灯光,隔着百米夜空,狙击镜中隐约可见室内有人影晃动。
“报告指挥车,这里是监控a点。建筑物二楼东角有目标活动,无法分清是绑匪或人质,狙击角度不佳。完毕。”
“知道了,继续监控。”指挥车内,吕局在几位专家忧心忡忡的目光中顿了顿,“——小康你听见了吗?”
黑夜中的楼房顶上,训练有素的特警完美隐蔽在夜色里,康树强抓紧吊绳匍匐在地面:“是,一组这就往目标方向前进。”
“严峫?”吕局转而问。
“——明白。”厂房二楼的某处楼道拐角,严峫持枪半跪在地,黑暗中唯有眼角的寒光微微发亮:“二组已分头堵住三处要道,随时准备接应。”
吕局点点头,长长呼了口气。
“现在怎么办,老吕?”一名省厅专家低声问。
吕局貌似圆胖无害的脸上神情不动,淡淡道:“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这静止到凝固的局势里,绑匪在急切地等待毒品合成,人质在拖延时间等待救援,埋伏在各个藏身点的特警在等待突入时机,狙击手在高处与周遭夜色融为一体;没有人敢轻举妄动,打破危如累卵的平衡。
牵一发而动全身。
“实验室”墙壁被日光灯映得惨白,挂钟上,时针渐渐指向八点整。
楚慈关了仪器,摘下护目镜,抬头是险些撞上近距离指在后脑上的枪口
三名毒贩目光炯炯盯着他,王乐迫不及待地拿枪指着他问:“可以弄?”
“……有些难度。”楚慈声音极其嘶哑,“但实现量产是可能的,成本较传统吗啡类药物来说相对低。”
池瑞瞟了眼技师,后者点点头予以证实。
“那快弄啊!”王乐喜形于色。
楚慈喉结轻微滑动,像是艰难地咽下了什么——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喝水,说话时连咽喉都非常干涩了。
“缺少设备。”他垂着眼睫随意向周遭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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