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语扯了扯胸口已经被风吹得半干的衣服,忍不住低头一阵闷笑。
不愧是警官,湮灭起证据来,身手也是专业的。
他该庆幸她没把他衣服扒了往江里一丢,毁尸灭迹吗?
……
兴许是大哭了一场,将胸中累结的郁气散去了不少,颜谧感到心中少有的轻松,不知不觉就眼皮沉重,很快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也是深秋,是校庆那一天。
那年是校庆九十五周年,逢五逢十,学校总是要隆重庆祝一番。
那段时间她似乎很少见到颜宁,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很少见到颜宁,更没有好奇过颜宁都在忙什么。她知道她自己在忙什么----她每天都和何语黏在一起,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不分开。
颜宁也不像之前那样频繁地来找她。颜宁还剪短了头发,不再和她一样留长发,而是剪到了齐肩的长度。
她俩从小到大,都留着长度差不多的长发,第一次看见留齐肩发的颜宁,那感觉还挺奇异的。有点像那种换发型换衣服的游戏,跟自己一样的脸换了个不同的发型,那是一种只有双胞胎才能体会到的奇妙体验。
颜宁化着淡淡的妆,有些局促地摸着发梢,小声问她好看吗。
好看,她说,拜托,你跟我长得一样,能不好看吗?
颜宁笑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化了妆的缘故,那笑容的感觉不太一样,仿佛……有点浮于表面?
然后何语就来了。何语一坐下,熟门熟路地将她搂进怀里,旁若无人地向她索吻。
她在他唇上轻啄一记,被他追过来又亲了两下。嬉闹间,她眼梢的余光似乎捉到了颜宁没来得及移开的视线。
那道视线里,蕴含着她看不懂的东西。是什么呢……
梦境浮光掠影,切换毫无逻辑,接下来又回到了校庆那天。
不……不要那一天……
她试图挣扎,却依然被拖进了那一天。
湖边的凉亭里,何语单膝跪在她面前。
谧谧。他仰着脸,阳光的金芒映在他的眼眸里,像洒满碎金的湖面一样闪闪发亮。
不……去找宁宁……
谧谧,等下个月你满二十岁,我们就结婚吧?
快去找宁宁啊……
她点头了。何语兴奋地一跃而起,抱起她转了好几圈,开心得手足无措,然后把她放在石桌上,俯首亲了下来。
宁宁……
----不好了!不好了颜谧!
不……
----颜宁她!颜宁……
不要!!!
“叮铃铃----”
尖锐的铃声打碎梦魇的束缚,颜谧猛地吸了一口气,如同溺水的人刚刚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心口砰砰如擂鼓,剧烈得好像心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房间里一片漆黑,她喉咙干得厉害,起身摸索着,摸到桌上的杯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凉水。
原来才九点钟,她只睡了半个小时。
“喂?”她接起电话。
“怎么接电话这么慢?差点就要挂了重打了。”来电的是警队同事,声音透着焦急,“是这样的,今晚的值班你能过来顶一下吗?我小孩突然发烧了,我爱人不在,家里老人实在搞不定……”
“当然可以,我马上就到。”
颜谧挂了电话,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去浴室洗脸。
偏厅里,何语看见颜谧出来,敲键盘的手顿住。视线掠过她还略显红肿的眼睛,仔细端详她的脸色。
苍白的小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血色,杏眼乌黑清亮,眸中还残留着一丝未消的惊悸。
……做噩梦了吗?
刚才本想叫她吃饭,但见她合眼睡得正熟,他没忍心吵醒她。
结果听她道了声要值班,就径直要出门,他不高兴地叫住她,“怎么又值班?前几天不是才值过?”
“帮同事顶一下。”颜谧解释。
何语更不高兴了。
可是不高兴也不可能拦住她。他站起身,“冰箱里有三明治,你拿着先垫垫肚子,我叫司机准备。”
颜谧的肚子马上咕噜叫了一声。
何语眉梢扬起:“原来颜警官的肚子是智能声控,关键词触发的?除了‘三明治’,还有别的词吗?”
颜谧:“……闭嘴。”
三明治是超市买的,味道不算惊艳,但足够填饱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填饱了肚子,值夜班便感觉也没那么难捱。
今夜是个平静的夜晚,突发状况不多,颜谧甚至找到空档在休息室打了个盹。
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被人推了一下。
“颜谧,醒醒!有案子,凶案!”
颜谧猛地一个激灵,蓦然清醒过来,“……什么情况?”
“莫里斯酒店,行政套房,死者叫裴玉珠。”
颜谧浑身骤然僵住,一股凉气从后背窜起。
作者有话要说: 语哥:其实比起童谣,我更擅长写【哔----】【哔----】【哔----】
#何巨巨涉嫌【哔----】,喜提玫瑰金手镯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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