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惊海放声大笑,正待说话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老爷有公务在身,小姐勿进。”
“小姐不能进啊!”
下人苦口婆心劝着,却还是立即传来一声门被大力推开的声音。
一个身着杏黄衫子的少女咚咚跑进来,话间尽是娇嗔,“爹爹,人家就要出府...”
赵牧听到声音回过头,恰逢少女不经意看他一眼,脚下立即止住生风的步伐,纤纤手指对着他,“卖荷包的。”
少女脸上满是欣喜,眼眸晶晶带着笑意。
赵牧忆起与方小镜同卖荷包那日种种,满脸困惑登时转为恍然大悟,“原来是齐府小姐,失敬失敬。”
齐府小姐噘着小嘴翻着白眼看他,“我那天说过什么?叫我爹爹把你扣押起来,我正愁寻你不着,你倒自己送上门来。”
她围着赵牧走了几步,笑眼看他,“这算不算上天注定?”
齐惊海在旁咳嗽几声,严肃提醒,“嫣儿,休得无礼。”又转头陪笑,“赵大人,我只有这一独女,平日太过宠溺骄纵了些,赵大人见谅。”
未等赵牧回话,齐嫣倒先开口问他,
“赵大人?你不是卖荷包的?就初十太平集市那天,你和你妹,边嗑瓜子边卖荷包。”
大半个时辰的装模作样早已令他烦躁不堪,赵牧哪料到忽得旁生出这样一个多事女子。偏偏碍于对方身份叫他发作不得,脸色越来越冰冷。
齐家小姐却也不是非要等他回话,只是看他冷淡着一张脸,便不由心生戏弄,只想去拔几根老虎嘴边的毛。
她不顾老爹吹胡子瞪眼睛,手指点点赵牧胸膛,“我猜你有求于我爹爹?”
赵牧未看她一眼,敷衍的点点头。
齐家小姐又转身挽起自家爹爹手臂摇起来,“爹爹,嫣儿求你,若答应他的要求,先让他答应陪嫣儿玩几日。”昵侬软语,满是小女儿的娇态。
齐惊海装出呵斥的样子来,“成何体统,千金小姐整日尽想着跟在男人身后。”
连赵牧都听出齐惊海话间的宠溺,他的亲生女儿又怎会听不出?
于是一鼓作气接着摇,“嫣儿只想增广见识,必定会乖顺听话,不给爹爹和这位赵大哥惹祸。”
齐惊海心道,嘿,不过说了两句话就变成了大哥,果然女生外向诚不欺我。他望着赵牧抱歉笑笑,“赵大人,我这独女娘亲去得早,自小当成男儿一般来养,登高爬低是家常便饭,她既有心外出见识一番,你看?”
“那赵某就陪上齐小姐三日。”
话刚落地,齐小姐便抓过他手腕,如风一般冲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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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小姐比方小镜小个两岁,看什么都是新鲜好奇的,绸缎店里摸摸缎子,胭脂铺里染个指甲,赵牧在一旁等得哈欠连天。
时近晌午,赵牧又被拉着坐进一家饭铺,
“齐小姐...”他的脸色已青如石板,最后一点耐心马上就要消耗殆尽。
齐小姐烫了竹筷递给他,无视对座男子铁青的脸色,“我叫齐嫣,赵大哥唤我名字便可。”
赵牧强忍着烦躁,“赵某还有事在身,不能陪齐小姐享用午膳。先行一步。”
说罢就要抬腿走人,岂料齐嫣一双小手覆在他手背之上,娇声开口,“君子一言既出,岂可轻易反悔?说好了陪三日,少一个时辰也是不通的。”
赵牧将手抽出,冷眼看她,“爷偏要走,你待如何?”
也无耐心等她回答,三两步便冲出了饭铺。
邻座看着齐嫣窃窃私语,看那小姐也是花容月貌,怎的如此不懂矜持,对一男子紧追不舍。齐嫣不以为意翻个白眼,越淡漠越有趣,本小姐偏爱求之不得。
方小镜见赵牧穿的甚是华丽回到家里,话也不多,只吐出“拿酒”两个字。便知他心情不甚美妙。
方小镜为他斟上满满一碗酒,坐到他身旁轻声开口,“赵大哥,我还以为你全无心思在穿衣打扮上呢。今日这身衣服,看起来可不便宜呢。”
赵牧眯着眼睛懒懒靠在椅背上,似是疲惫至极,闻言揽过方小镜柔颈,轻笑着说,
“华衣再贵,也比不得娘子亲手缝制的长袍。贴身又舒适,穿一辈子也不厌。”
方小镜轻捶他宽阔胸膛,“嘴里可是抹了蜜,怎的这般甜言蜜语?”
赵牧低头看她,眼神泛着她熟悉的光,“娘子一尝便知。”
方小镜来不及害羞,唇瓣就被他衔入嘴里,吞吞吐吐间不知人生何意,只求有情人共荡于天地朝夕。
晌午饭过后,赵牧又匆匆出了家门,他这几日非同寻常的繁忙。方小镜只当他的易马生意到了紧张时分,这个人都似被一条细线高高悬起。
方小镜是信他的。
从第一眼见他,听他脚步沉稳,声音醇厚便知他不似轻浮浪荡公子哥儿,对其他女子示好的避之不及虽有些残忍,对方小镜却是莫大的安慰。正月初一的那一句我要了你之后,他便真心将自己当成娘子看待,银钱交给自己保管,生活起居依赖自己。他可知道,自己准备的每餐饭都是满含了对家的柔情和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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