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浅这么一想清楚,就觉得再在这里呆着是一件很蠢的事情。可她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她的好朋友给拦住了。
正是唐涟。
这女人先前因为酒楼的事情,曾经被女皇叫进宫里谈过一次话。也不知道是她神经太大条,还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这种情况下,她还敢往程浅跟前凑,也不知道该不该夸她一句真勇士。
她见着程浅吃了一惊:“我的十二皇女啊,你竟然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应该在家门口接旨呢。”
她话中所表达的意思,虽然十分吃惊。但程浅还是感觉到隐藏在其话语下那一丝幸灾乐祸。
“接旨?”
程浅没有和她计较。女皇突如其来下旨意,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难道那天她的表演不够成功,或者女皇没能明白她的意思,不应该呀。
唐涟幸灾乐祸:“是啊,现在人人都知道,你明日就应该上朝站班儿了。怎么样,一下子从被母亲养的乖宝宝,变成即将有自己职位的三好青年,感觉如何?”
唐涟会幸灾乐祸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不过是帮着她找了一个店面,居然被那小心眼儿的女皇盯上了,这一阵子没少找她麻烦。
她蒙受祖荫,家中有数不尽的免死金牌。虽然说就算女皇再多心,也拿她无可奈何。但是老被人暗中盯着,也不是什么好的体验不是?
她这边正郁闷的不行,转头就听说了这个消息,立马什么难受的心情都没了。直接奔着这小小的店面过来,一逮一个准。
不得不说,此人在某方面和程浅真有相同之处。
程浅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最讨厌别人叫自己早起,或者是那种要劳心劳力的事情,非得逼着她办。她最喜欢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做一个快乐的二世祖。
她以前还能和自家长辈阳奉阴违,但是在这个时代和女皇对着干,她还没那么大胆子。
这一回她彻底没办法为苏羽的事情感到害羞了。整个人简直就是晴空一个霹雳。
唐涟心满意足的见到自己想要的反应。自觉前日之事,一笔勾销。也有心情同情她了。
“别太难过,所有的皇女到了年纪都是要上朝的,托你昏迷的福,你已经晚上一年朝了,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唐涟这个人也着实心大的很,要是换了别人,绝对不会拿她昏迷这件事说事。会担心戳到别人痛处。可这傻大姐大大咧咧一说,反倒让人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程浅没被她这有些冷的笑话逗笑,心情异常惨淡。
这种心情延续到第二天,要上早朝的时候被丝竹叫醒。
秋月昨日在程浅得到这个让人悲伤的消息之后,就被派遣去督工了。小酒楼装修的事情总要有人看着。于是叫起的事情就落到了丝竹的头上。
丝竹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这么能睡,他一开始还好言好语的叫她,后来发现这样根本就不行。不由得提高了嗓门,他嗓门本来就比一般的男子还要高些。这么一叫唤,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了,庆王爱赖床的事情。
程浅迷迷糊糊的从梦中醒过来,看见眼前的丝竹,默默的发了几秒钟的呆,这才冷不丁意识到,原来自己要起床上朝的。
“……这操蛋的人生。”
丝竹忍了忍,对这话不予置评。
庆王上朝了,这个消息虽然昨日大家都有收到,不过冷不丁这么一再朝上见面。大家还是做作了一番。
有的说什么‘恭喜庆王成年’,有的则‘恭喜庆王身子大好,还得一如花美眷。’还有的就只远远的站着,没靠近也没大献殷勤。
程浅眯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看似毫不在意,实际上偷偷观察了一下众人的反应,确认好敌我。
这才放心大胆的打了个哈欠。
哈欠和呵呵绝对是结束谈话的两大利器,众人一见,也不好意思在围在她身边打转。
只是心里默默评估----这好不容易获得女皇重新喜爱的十二皇女竟然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这幅疲惫的脸色,是在宣扬什么暗号嘛?
程浅没管众人内心复杂的想法,就连女皇什么时候来的可能都不是很清楚,她就跟着众人一起行礼,一起起身,然后缩在一众皇女之中,收敛起自己的存在感,然后心安理得的眯觉。
可是就算她再怎么努力缩起自己的存在感,做在高位上也总是能将他人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的,女皇心机深沉,丞相也一向沉得住气,见到这一幕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但是让程浅来上朝不是为了给她换一个地方睡觉得。
女皇率先发难,她提出了对程浅的安排----入军营,做一等公将军。
程浅半合着的眸子下划过了一道微光。
来了。
程浅是皇女不假,身份高贵,但是一向胆小怯懦,又加上三年的昏睡期,若不是她忽然醒了,忽然被叫到朝堂上上朝众人几乎都要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位皇女。
先前上朝之前众人与她客套也不过是看她身份尊贵,又不止女皇忽然叫其上朝有什么安排,想着先把她当成一个麻烦的吉祥物看着也就算了。
但是这是一等公大将军。
这个职位下锻炼出来的兵种未来都是要上战场保家卫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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