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陈景真又笑了,“你待她还真是有心,连旁人骂她一句都听不得!你大概忘了你们的身份?楼阙,你猜我敢不敢把你们的事说出去?”
“随便。慢走不送。”楼阙回到桌前坐了下来。
陈景真却不走,反而一脸决然地跟了进来:“桐阶,你一定要对我这么凶吗?我虽然有时候会做糊涂事,可那也只是因为我喜欢你----如今我这身子也给你摸了,你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楼阙忍不住,笑出了声。
陈景真咬住唇角强忍下怒意,走上前来:“我并不想拿你们的事来威胁你,只是……我也不过是一个喜欢着你的可怜人啊!你可以宠着她护着她,为什么就不能怜惜我……桐阶,如今我脸面尽失,也没有什么豁不出去的了----让我服侍你一回,好不好?”
楼阙以手扶额,一脸无奈。
陈景真以为他心下松动了,忙趁热打铁,红着脸向他扑了过来:“桐阶,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愿意跟她好,我也不会拦着你……我求你把我留在你身边,我不想嫁给楼闿!我讨厌他!”
楼阙侧身避过,向外面扬声叫道:“钟儿!”
钟儿从门缝里蹭了进来。
楼阙脸色一沉:“这女人是怎么进来的?外面守着的都死了不成?”
钟儿委屈地道:“她说是替二爷传话来的,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奴才们哪里知道……”
楼阙站起身来,厉声斥道:“什么时候一个传话的也能擅自进我的卧房了?如今门上的奴才们是越来越出息了!回头自己到管家那里领罚去,今后再有这种事,立即给我逐出府门!”
钟儿忙躬身应了,楼阙便又吩咐道:“你亲自送陈四小姐回去,就说在园子里捡了个似疯似傻乱闯乱叫的人,认得是慎思园的就给送回去了,请二嫂当面把人收好,莫再放出来丢人现眼!”
陈景真闻言,靠在书架上摆出了一副死也不走的架势:“我没疯也没傻!桐阶,你这样对我,当真就不怕我把你们那件事……”
“陈四小姐,您还是给自己留点儿脸吧!”钟儿走过来拦在两人中间,面无表情地道。
陈景真见对方真要撵她,立时又急了:“楼阙,你真的要这样对我?你最好想清楚!我在你的卧房里呆了这么久,又形貌狼狈衣衫不整地被人送出去,你猜旁人会怎么想?你真的以为你能撇清得干净吗?”
楼阙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钟儿已替他笑道:“陈四小姐放心!你衣衫不整地从这儿出去,旁人至多不过说你yín_dàng无耻,昨日勾引了二爷,今日又来勾引五爷----多大点事儿呢!我们爷是不肯捡破鞋的,二爷知道这件事之后多半也不会再要你,你自己将来的去路,可要好好想清楚了!”
陈景真呆了一呆,脸上现出了几分惧色,终于被钟儿连推带搡地撵了出去。
楼阙忙开了窗子打算透透气,却听见陈景真远远地嚷道:“你说楼阙不是捡破鞋的,难道那个寡妇就不是破鞋吗?她一嫁进来就跟楼闿勾搭在一处了,那时候你们主仆还不知道在哪个荒山野岭风餐露宿呢!她那些见不得人的腌臜事,慎思园的人可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你骂我之前最好先想想清楚,你主子自己勾搭上的那个可也不是什么好货……”
楼阙“砰”地一声关上窗子,重重地将手中墨汁已干的画笔丢回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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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要嫁的是您家五公子
次日,郑娴儿早早地起身梳洗了,细细地描画了眉眼,又耐着性子坐在镜前盘了个云顶髻,穿了件石青色绣合欢花的齐胸襦裙,外罩一件月白色半臂,带着丫头小枝悠悠然地进了宁萱堂。
她是寡妇,原不必日日到婆母面前晨昏定省。所以楼夫人对她的到来颇感意外:“你今日怎么这样早?莫非是《百寿图》遇到了麻烦?”
郑娴儿浅浅一笑:“并没有什么麻烦,时间上也赶得及,太太放心。”
楼夫人闻言便点了点头,向她笑道:“刚刚你安姨娘还说起你,可巧你就来了----今早大夫来看过,说是铮哥儿已经大好了,你大嫂心里对你可感念得很呐!”
“我不过是动了动嘴皮子,可不敢居这个功。”郑娴儿谦逊地笑了笑,自己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抬头,对上一双微微发红的眼睛,她的笑意加深了。
对面坐着的正是楼阙。自从郑娴儿进门来,楼阙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
此刻四目相对,楼阙的脸上现出了几分怒色,目光微凝,无声地质问:昨晚,为什么不开门?
郑娴儿趁旁人不留心,偷偷地向他抛了个媚眼儿,无声地挑衅:我偏不开,你奈我何?
楼阙瞪了她一眼,脸上的怒气消失了,唇角缓缓地露出了几分笑意。
过了片刻,他张了张嘴,无声地说道:“好看。”
郑娴儿得意地扶了扶发髻,心道:当然好看,特地打扮了来勾你的,梳了一早晨呢!
夜里晾着他在冷风里吹了半宿,天亮了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来馋他,这就是郑娴儿对他抢走那幅刺绣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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