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阙没有答话,攥紧她的手站了起来:“父皇、母后。”
皇后立刻沉着脸道:“如果你是想为郑氏求正妃之位,干脆就不要开口了!太子正妃,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当的!郑氏虽然是安平郡主之女,可她父亲的身份却是一个卑贱的琴师,这件事本来就是皇家之耻!郡主跟人私奔难道就不是私奔了吗?郡主跟人私生的女儿就不是私生女了吗?何况郑氏自己的品行不端也是有目共睹,给她个侧妃名分,已经是……”
“住口!”皇帝愤怒地在扶手上拍了一把,焦躁地打断了皇后的话。
君王失态如此,成功地使得皇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皇帝皱眉看向楼阙:“你先安分些,现在不是你为她争名分的时候!”
楼阙立刻追问道:“现在不是时候,那何时才是时候?”
皇帝脸色一沉,盯着郑娴儿许久没有说话。
楼阙嘲讽地笑了笑,牵着郑娴儿走到帝后二人面前站定:“儿臣并不打算给娴儿争什么名分。儿臣只求父皇母后允准----选立太子妃的事,就此作罢吧!”
“那怎么行?!”皇后第一个不乐意了。
皇帝也不同意:“选太子妃是国之大事,岂能由着你任性胡闹!”
“父皇,”楼阙跪了下来,“儿臣一生随遇而安,始终不曾为自己求过什么。仅这一次,儿臣决意任性到底!”
“何谓‘任性到底’?”皇帝慢慢地站起身,帝王威严尽显。
楼阙抬头,微笑:“一生一世,一双人。”
“荒唐!”皇帝狠狠地摔了手中的酒盏。
殿中文武百官和女眷们全部跪了下去,无辜的舞姬们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不知缩到哪里去了。
郑娴儿迟疑了一下,依着楼阙的身边跪下,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问:“你是疯了吗?”
“闭嘴!”楼阙敛了笑容,脸色有些难看。
郑娴儿气恼地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把:“别玩这些吓人的游戏好不好?惹恼了皇帝要被杀头的!不就是娶一个正妃一个侧妃嘛,你娶就是了!又不吃亏……”
楼阙瞪了她一眼,别过头去不肯看她。
皇后不知何时也跪了下来,在皇帝的脚边急道:“皇上息怒,阙儿他是一时糊涂----一定是郑氏那个妖女迷惑了他!皇上,臣妾请求严惩郑氏妖孽!”
郑娴儿感到自己十分冤枉。
她真的没有迷惑楼阙什么啊!她甚至很支持他娶几个漂亮聪明的姑娘回家,一大家子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才好嘛!
皇帝一挥袖子把皇后甩到一边,厉声问楼阙道:“朕若不准呢?”
“父皇宽厚,一定会答应的。”楼阙神色从容。
皇帝冷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跟“宽厚”半点儿也不沾边,甚至隐隐有几分阴鸷。
父子二人,竟然就这样当着殿中百余人的面僵持了起来。
殿中鸦雀无声,跪着的女眷们甚至连自己身边别人的呼吸声都听得到。
许久之后,皇帝咬着牙道:“淮阳郡君不可立为太子妃。”
楼阙立刻接道:“那儿臣就终生不娶太子妃。”
皇帝闭上眼睛,长叹一声:“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你先纳两名侧妃进门,待淮阳郡君产下孩子之后,再作打算。”
楼阙闻言又笑了:“父皇,儿臣不会娶别人。”
皇后差点被他给气昏过去:“阙儿,你如今是太子,身上背负着天下的责任,不是从前可以肆意妄为的时候!你将来要挑的是万钧重担,你的后宫、你的子嗣,关系到的是天下!”
“行了!”皇帝冷怒声喝断,“如此任性不成器,哪有半点儿太子的样子!今日朕给你两个选择:放弃淮阳郡君,或者----放弃太子之位!”
楼阙面色未变,仍然丝毫没有迟疑:“谢父皇宽仁,儿臣选择放弃太子之位。”
“你?!”皇帝愕然了。
楼阙攥紧了郑娴儿的手,从容地笑着:“纵有天下在手,身旁无一知己之人相伴也无趣味。天下纵有千千万万个女子比她好,却无一人能够替代她----父皇明白的。”
皇后霍然站了起来,向御座旁边的侍卫厉声喝道:“大周江山不能亡于妇人之手,还不快将这个迷惑太子的妖女拿下!”
侍卫果然尽责,得令之后立刻向郑娴儿冲了过来。
“谁敢!”楼阙霍然站起。
“你是要造反吗!”皇后气得面目狰狞,宛若疯妇。
楼阙冷声道:“不是儿臣想造反,而是母后逼人太甚!此事全是儿臣一人的主张,与娴儿无关,母后要抓人,也该抓儿臣才是!”
皇后沉着脸,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阙儿,如今是这个妖女迷惑了你,所以母后这是在救你!你想想当年安平郡主的传言就该知道个中关窍!当年安平郡主迷惑了全京城几乎全部的贵家子弟,包括皇室宗亲----如今她的女儿自然也有同样的本事用来迷惑你!”
“荒唐!”开口斥责的不是楼阙,而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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