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老皇帝捋了捋胡须,斜了眼身旁跪着的老太监:“满福,给朕掌他的嘴。”
老太监应声起来,不等那宫人开口求饶,便一巴掌甩到了他脸上,别看这太监岁数瞧着比陛下还大,脸上都凹了个窝,但这胳膊上的劲儿,那是绝不含糊,只听不过三两声,那宫人便满脸是血。
老皇帝气得一掌拍在了红柱上:“朕告诉你,这湖啊,叫死鱼湖!咳咳……”
最后这句说得太过用力,整个人都咳了起来,柳妃连忙上前。
皇上的秉性,她最是知道,她不劝,只是陪着,帮忙端个茶,轻轻拍个背,娇滴滴地故作害怕,那皇上瞧着她这样,心里一软,也就能稍稍控制点情绪。
“那边好像在说什么鱼,还有湖水之类的。”
小穗伸着脑袋,老半天才听到这么一句。
鱼?元小芫不由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的湖。
“姑娘,你干什么去?”
小穗见元小芫提着裙子向池边走去,忙从后跟着,生怕出了意外。
还未到湖边,元小芫就已经闻到了一股腥臭味,夏日湖水总会有些浑浊,入秋便会清澈许多,只是这湖不仅浑浊,还飘着一堆死鱼。
怪不得亭那边动静如此大,想来哪个主子瞧见这般景象都会不悦。
弄清楚了事情的缘由,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元小芫便向亭子走去。
“回陛下,这太平……不不,死、死鱼湖,现今正在治理。”
“正在治理?所以说是朕出现的不是时候,倒不是你们的责任嗯?”
柳妃帮皇上捋着胸口,皇上明显不比方才那般震怒,但这气还在。
负责这片湖的内监赶紧磕了个响头:“奴才不敢,只是这快要入伏,湖水皆会如此……望陛下……”
皇上推开柳妃那双纤纤细手,探出那圆滚滚的身子,用胳膊肘压着大腿,许是憋的有点难受,他又将自己满肚子的肥肉向另一只腿上挪了挪。
“别以为朕不知,你们是当朕身子不适,不会大热天出行宫来御花园赏湖,故而这太平湖你们就不当回事了,若是朕日日来赏,汝等敢让这一片死鱼飘到朕眼里?”
“陛下息怒!”
元小芫刚一踏入这通往凉亭的石子路,便被众人齐呼的声音吓得不敢再抬步。
原来那亭子中,不光是有柳妃,还有当今圣上!
“那又是何人?”老皇帝眯着眼,打量着不远处立着的那两个人。
柳妃抬眼一看,冲她们招了招手道:“这是臣妾的表侄女,先前同陛下说过,她家世代为医,有着不错的针推手艺,这次她进宫来就是替臣妾做针推的。”
“嗯。”老皇帝嘴上应了一声,实际他对这事一点印象也没了,这不是何要紧事,想不起也罢。
等等,针推?
“杺儿可是身子有何不适?”
老皇帝捧着柳妃那张美艳的面容,满眼都是心疼。
柳妃媚眼生波,倚在老皇帝肩头撒娇道:“先前是外热内寒,这针推将寒气驱散,自然是好了。”
“嗯,身子的事可马虎不得……”
老皇帝话未说完,柳妃那透着桃花香的玉指便压在了他双唇之上。
“陛下……臣妾的身子是好了呢,若是您不信,今夜去钟乐宫,替臣妾好生检查一番……”
柳妃越说声越小,口中的幽兰香气直往老皇帝脖子那堆肉的缝隙里钻。
老皇帝满脸的横肉都透着暧昧,伸手在柳妃的腿上轻轻拍了几下,柳妃则含羞带臊的将腿移开,抬眼瞅了瞅亭下。
老皇帝轻咳了一声,看到元小芫已伏地叩首。
“民女元小芫叩见陛下,祝陛下万年安康。”
元小芫趴在地上,余光扫见身侧不远处那满脸是血,晕倒在地上的宫人,胃里忽然一阵翻滚,想到殿前不得失礼,生生将喉中那股泛酸的气又咽了回去。
“嗯,起来说话。”
老皇帝方才与柳妃一来二回这么一聊,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元小芫一起来,立即向两旁退了几步,不敢再看那滩血色。
老皇帝道:“你小小年纪,那针推的本事很是了得,说吧,想要何赏赐?”
元小芫不由蹙了蹙眉,这推针的功劳应是祖母的,怎皇上会以为是她呢?
元小芫抬起眼想看向柳妃,柳妃则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这意思是让她认下来么?
元小芫不敢欺瞒,也怕忤逆柳妃的意思,暗忖了一会儿,恭敬道:“回陛下,您爱民如子,不辞劳累,民女与祖母尽绵薄之力帮柳妃娘娘,那便是帮您,这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怎还敢求赏。”
老皇帝冷哼一声,这可把元小芫吓坏了,莫不是说错了什么?
正在想着该如何弥补,老皇帝摇摇晃晃起身,指着地上跪着的众人,气道:“好一个帮柳妃便是帮朕,瞧瞧,这么小的姑娘,做了事都不求赏,你们呢?吃着皇粮不做事,还把朕的鱼都给养死了,朕说你们怎么不淹死在这湖里?”
亭外这些人,早已在日头下晒得像蔫了的茄子,猛然听到这“淹死”二字,瞬间醒了神,齐刷刷磕了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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