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那些俘虏不在啦?什么意思?”吕鹏就有种不祥的预兆。
赵权双眼泛红,双拳紧握:“官军与黄巾军对阵,每次抓到俘虏,都会当众斩杀,绝不留一个,以震慑天下奋起的百姓。”
吕鹏楞了一下,然后突然就好像屁股底下坐了一堆蝎子一样,猛的跳起,直接冲出了大帐,一把拉过战马,直接爬上马背。
习珍赵权大惊,追了出来,大声询问:“主公,你去哪里?”
吕鹏一边打马一边怒吼:“我一定要救下那两万条人命。”话没说完,就一股风似的冲出了大营,冲向了幽州。
幽州城外,大桑河畔,早就连夜搭起了高台,天亮时候,官军驱赶城内城外所有的百姓聚集在大桑河旁,在寂静的晨曦里,木然的等待着,没有交头接耳,没有呼喊喧哗,整个几万百姓的人海上空,飘荡着的是死亡的气息。
日上三竿,随着一阵铜锣声响,一队队趾高气扬的官兵,一列列凶神恶煞的刽子手开出了城门,在层层官军保护下,刘焉居中高座在马车之上,邹靖骑马并辔而行,刘关张紧随其后,后面更是黑压压一批步行的幽州府官僚,神气无比的向高台走来,所过之处,百姓纷纷跪倒,将头埋在地上,若是有好奇的抬抬头,立刻就会招来酷吏的一顿鞭子。
一队官员来到高台之下,刘焉下车,高傲的大步登台,邹靖等高级官僚也下马,随之登台,刘关张有幸,也被刘焉破例叫到身边。
随着官员人等按照品级列队完毕,刘焉点头,一个声音洪亮的小吏站到台前,展开手中的卷轴,对着抬下黑压压跪倒的百姓,大声的宣读刘焉亲自书写的檄文。
檄文沉闷拖沓,听的人是昏昏欲睡。
刘关张站在台子一角,更是心神不宁。
昨日一战,三人押解俘虏得胜回城,独独吕鹏却要贪图那些可怜破烂,非要留下打扫战场,结果一夜未归,也不见一个人回来禀报,刘备等担心吕鹏安危,想要派人出城寻找,结果城门戒严,不得一人出入,只能大家干瞪眼着急,生怕吕鹏出了什么意外。
三人一夜未睡,心急火燎的好不容易盼到了天亮开城,想要再派人马出城寻找,却被刘焉叫来观刑,更是分身不得,怎么不急煞人吗?
关羽心焦,见刘备嘴上已经起了燎泡,小声的向刘备道:“哥哥不必心急,等观刑结束,我和三弟一起出城,一定将先生寻回。”
刘备只能长叹一声,眼泪竟然不由自主的下来:“备只能暗暗祈祷苍天,保佑先生平安无事,这个行刑赶紧结束吧。”
张飞也小声安慰:“大哥放心,先生武艺不下二哥和我,还有习珍相随,即便是遇到黄巾余孽,也应该能全身而退。”然后突然开玩笑道:“先生好色,说不定看上哪个女子,带着人私奔,跟她快活去了。”
虽然明明知道张飞混说,但想想那日吕鹏不过是路遇一个女子,还不知道人家家在何处,就唱歌给人,要求人家和他私奔的事情,便不觉珉尔,多少化解了一些担忧。
正在三兄弟担心的时候,突然听到宣读的人长声喊道:“为惩罚不臣,为警戒宵小,应使君之命,处斩所有逆贼,以为心怀不轨戒——行刑——”
这个小吏话声刚落,台下十面大鼓隆隆轰响,一百名穿着火红宽袍,坦露着前胸的刽子手,大步走到大桑河边早就准备好的巨大木墩前,将手中的钢刀抱在怀里。
“带逆贼——”随着一声尖利的吼声,一声声带逆贼的吼声由近及远,最终消失在那遥远而巨大的俘虏营地。
俘虏营地大门洞开,随着一声声凄厉恐怖的鞭子声,一列列被用绳子串着的俘虏,默默的走向了刑场,没有哭喊,没有哀求,因为他们都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决定,哭喊和哀求,是感动不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的,是不能让他们发哪怕是一点的恻隐之心的。求苍天吗?苍天已经闭眼,苍天垂青的是那些达官显贵,是那些豪门恶霸,苍天不会怜悯这苍苍百姓的,苍天已死。
在这个世道里,生是受苦,死是解脱,那就用刽子手的手,解脱自己的苦难吧。
即将走向解脱的俘虏,就那么缓慢的走了过来,然后木然的走向断头台,顺从的跪在地上,将脑袋搭在那巨大的木墩上,将脖子伸长,等待刽子手行刑。
刽子手往自己的手中吐了口唾沫,然后双手挥舞起屠刀,一颗人头就滚落在地,一腔热血便喷溅那浩浩汤汤的大桑河里。
一脚将无头的尸体踢开,便又有一个俘虏走上来,依旧木然的走向断头台,顺从的跪在地上,将脑袋搭在那巨大的木墩上,将脖子伸长,等待刽子手行刑。
大刀再起,又一个人头落下,又一腔鲜血喷洒进大桑河。
下一批。
刀钝了,换一把,人累了,换一批,尸体已经没有空地堆放了,推到那奔流滚滚的大桑河里。
被杀的麻木了,杀人的麻木了,看杀人的也麻木了,不麻木的只有那些站在高高台子上的官吏,那些兴奋起来的豪强。
不知道是哪个俘虏,缓慢的走向死亡的时候,唱起了他不屈的歌——小民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奈何望欲平。”
歌声随着屠刀戛然而止,但更多的人开始歌唱,歌声沉稳,但穿石裂金,直透人心。让那些麻木观看的百姓开始变色,让那些趾高气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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