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黄腾达,老天爷你收人性命之前,怎么就不睁眼看看忠奸!
朱厚照想出宫之心,绝对不是一天两天。
好不容易天赐良机,不牢牢把握,攥在手心,自己就不是朱家子孙!
丘聚和谷大用急得嘴直打哆嗦。
身为东宫之人,敢公然违逆太子殿下的旨意,还是殿下有言在先,哪怕是有功社稷,陛下和娘娘不怪,待到殿下登基,自己还是只有一条白绫上吊的命。
惹殿下不喜,自有那奸猾之徒,处处为难,日后行走宫中,势必会有无数明刀暗箭,不把自己扎成刺猬决不罢休。
但,两害相权取其轻!
对视片刻,皆明了对方心思。
便要身死,也得得天子和皇后娘娘金口评定,以“忠君”之臣身死,落下身后之名!
身为东宫内官,不可轻动。只得安排机灵的小黄门进宫报信。
不料,宫内传来的消息让人从头凉到脚。
陛下今日在朝堂上发怒,回宫后便将自己关在仁智殿,与画师一齐作画,只凭着两件下人衣裳便说殿下想出京,怎么听怎么不靠谱。王学士着了风寒,陛下放了殿下三日假,陛下身边的大伴皆知,送信的小黄门只到殿门外,便被拦住。
咬牙再去坤宁宫报信,宫人言娘娘陪着两宫入京郊行宫避暑,两日内回不来。
丘聚和谷大用听着满头大汗的小黄门的回报,脑中只不断浮现四字,“大势去矣。”
西宁侯府。
宋承豁然起身,身前棋盘豁然倒地,黑白玉石所制棋子四溢地上,发出叮咚脆响。
一边在房中来回踱步,一边思量。
忽然一道明光闪现,宋恺停下脚步,疾声道:“熹弟,让你陪伴太子是陛下的旨意还是太子主动要求?”
袁熹闭目。
“照儿,你来的正是时候,袁卿乃光禄大夫、上柱国、左军都督袁彬之子,当年,袁公在瓦剌卫护英宗皇帝,保其在瓦剌性命无忧、英名不损。袁公去世之时,你尚未出生,唉。”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乃为人臣之本分,陛下过誉。”
“袁卿现领何职?”
“回太子殿下,臣蒙陛下圣恩,世袭都指挥佥事。现在浙江都司任职。”
“佥事是做什么的?”
“回太子殿下,臣分管漕运。”
“好了照儿,你若真对官制感兴趣,只管去翰林院找人问便是。袁卿,你退下吧。”
“父皇,儿臣对当年袁公救驾之事很感兴趣,袁卿离京之前,不如让他跟着儿臣吧。”
“准了。”
见袁熹突然睁眼,宋承赶忙问道:“可想起来了?”
“正是。乃是太子殿下引陛下下的旨。”
如此便是起意已久了!
双手负在身后,宋承面现焦躁,苦苦思索解决之法。
事情紧急,此刻宫城早已落钥,进宫报信已然无望!
自己非当事之人,太子入住徐府,乃隐秘之事,若贸然到太子面前相劝,只怕自己会落一个窥探储君踪迹的大不是!
自己身为朝廷勋贵,一向与厂卫无深交。若直接将实情告知锦衣卫,信不信还是两说,熹弟在整件事中已然成了帮凶,日后必定会被锦衣卫翻起旧账!自己也绝对讨不了好!
怎么办!
滴漏轻响,宋承在面前不停晃悠,袁熹只觉心生烦躁。
眼见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袁熹不由出言道:“姐夫,可有文官与家中交好?都说文官个个心有九窍,只不定能想出法子!”
文官?
大明文武不对付都已经可以当殿互殴了,上哪儿找文…
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名字,宋承咬咬牙,死马当活马医,怎么着都得试试!
“走!去找倪岳!”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内院。
最近倪夫人有点心烦。
自从自家老爷前些日子在朝堂上“一鸣惊人”,府中办宴少不了被几家尚书侍郎夫人取笑,尤其是礼部侍郎家的侧室,想起此人,倪夫人只觉自己修养半生的涵养气度便要破功。
不过民间小户出身,还是庶女,便是昌国公夫人,若不是皇后娘娘的生母,自己都懒得招待她。话不出口,那一身绫罗绸缎裹着,瞧着还有那么几分贵气。一说话,那冲天的,便是过惯了富贵日子也难以收敛的寒门小户庶女的尖酸刻薄劲儿,真真是让人火大。
若不是马姐姐时常劝着,“嫡庶尊卑分明,以我等身份,若同她这等妾室计较,岂不白白捧高了她!”
“再说,似她这等尖酸浅薄之人,便如同秋后的蚂蚱,有菩萨压着,又还能蹦跶几天?”
这话说得有理。
仗着自己与昌国公夫人乃一父所出,自从今上登基,一朝得势,仗着连今上当面都得口称一声“姨母”,便不知天高地厚。
今上登基前,徐琼已在南京养老,小小的国子监祭酒,她倒有脸,屡次进京,请昌国公夫人入宫说项,要将徐琼调进京城。然吏部考核其政绩,实在难看,尸位素餐绝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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