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
“既然陛下有意隐瞒,我等便不可造次。今日之事,绝不可对外人说起。全部给咱家烂在肚子里!”
“是。”
早朝间隙,弘治帝离座更衣。
听得小黄门低语,沉吟片刻道:“告诉张易,若御医们没有办法,便将此中情形宣告太医院,不拘身份高低,只要能救回徐穆,朕许他一个愿望。”
小黄门傻眼。
乖乖。
这徐编修的命可真值钱!
别说是要升官发财,还是良田百顷,救个人就一生不愁了!
这等撞大运的机会,怎么自己就碰不上呢。
乾清宫。
徐穆正梦见自己与仪华姐乘游轮出游,正遇海上旋风,游轮在惊涛间颤颤巍巍地前进。
恰似一叶浮萍,转瞬便会被巨浪吞噬。
众人胡乱逃命。
孩童的哭喊,女人们尖锐的泣音,倒灌的海水,阵阵碎裂的脆响……一切显得那么凄凉。
徐穆在各个船舱间流连,最后终于在甲板一隅看见了手捏着一高脚酒杯,静静站在一侧的张仪华。
张仪华一身纯黑露肩长裙,火红的披肩流苏垂到腰间,一对星月宝石耳环迎风飞扬,顾盼生辉,恍若谪仙临世。
“姐不担心?”
张仪华轻笑,“担心什么?”
徐穆不解,“也许我们会死在这儿。”
张仪华笑得神秘。
将两人距离拉近,盯着徐穆漆黑的瞳孔,“那也是你。”
晃晃骨架纤长的食指,点在徐穆喉头。
“不是我。”
“姐什么意思?”
徐穆心下不安。
“因为……”
“我早就死了!”
不!!!
“各位御医,快想想办法!”
眼见徐穆的表情愈发痛苦,脸色渐渐发青,嘴里不停冒出呓语,右手竟轻轻抬起,朝半空乱晃,张易差点生生扭断拂尘竹柄。
再这样下去,命救回来,人多半也傻了。
在乾清宫逼~痴朝臣
传扬出去,陛下一世英名必遭污点!
况且
张易遥望北方
帝后渐有离心之势,徐穆面上似是陛下做主为皇后娘娘寻的“义弟”,实则比起“亲弟”的寿宁侯和建昌伯,皇后娘娘要上心百倍!
一旦知晓徐穆在乾清宫出了意外,帝后之间必将埋下永世难除的尖刺!
正是嗓子尖儿都在冒火,忽然一小黄门悄声上前,嘀咕了几句。
“当真?”
“公公,给小的一百个胆儿,小的也不敢假传圣旨啊。”
小黄门哆嗦着身子,极为惶恐。
“既然这样,咱家干脆送佛送到西。几位御医,麻烦你们将脉象记下,咱家差人送到坤宁宫秦御医手中。”
又转身吩咐小黄门,“你在这儿守着,有任何情况遣人去太医院告诉咱家。”
“是。”
眼见张易揣着几份脉案走人,小黄门才敢抬袖擦擦额间细汗。
“敢问公公,圣上可许旁人为徐编修诊治?”
小黄门抬头,见是一身书卷气的田代光。
虽然讲话腔调有些奇怪,说出来的话还算中听!
“这是自然。圣上此番降下大恩典,谁能救下徐编修的命,便赐谁一个愿望。医士若是成竹在胸,可千万不要错过。”
田代光笑意舒缓,拱手相谢。
几位御医相顾对视,皆能看见对方眼底的苦涩。
半边身子快进了土,到头来,最该救下的人却无能为力。
若是能早几个时辰……
陈御医摇头叹息。
老天爷公平得很。
人心不足蛇吞象。
不可强求。
田代光上前,两指搭在徐穆脉上。
想了想,转到桌前,写下一张药方,交给小黄门。
又道:“田某尚需浴桶一个,药材数种,给徐编修进行药浴,不知可行?”
小黄门不敢直接拒绝,斟酌片刻,商量道:“需先给几位御医掌眼,田医士可介意?”
田代光摆手,“这是自然。”
司礼监掌印赵启坐在坤宁宫外临时搭建的棚内,接到张易派人传来的口信,捏了捏指尖,道:“知道了,等着。”
说着,身旁一低垂着脑袋的宦官接过脉案,转瞬无影无踪。
张仪华忙活了两夜,容颜憔悴,被阖宫宫人半架着劝回寝殿。
只在外殿的小榻上坐着,说什么也不进门。
身边的宫女急得红了眼眶,到底不敢再劝。
深怕张仪华反悔又回到太子身边,若是有个好歹,坤宁宫上下,谁都别想活。
“你去太子那儿守着,本宫这儿无事。若是累了,你就去偷偷懒。”
宫女鼻头发酸。
“娘娘,您多保重。太子殿下一定会好好的!”
宫女转身抹了抹眼泪,又急匆匆地往回赶。
正是睡意泛上,张仪华忽然听得廊下有人说话。
“秦御医,到底能治不能治,你倒是给个准话。掌印和张大伴派来的人正等着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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