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离天使大队人马来临还有一盏茶的时间,一切准备就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今科榜眼徐穆,少年英才,朕心甚喜。特赐金十两,银三十两,宝钞五千贯,绸缎十匹,绢帛五匹。钦此!”
“奉皇后娘娘懿旨:本宫今岁喜得义弟徐穆,特贺义弟金榜题名之喜。赐绸缎二十匹,药材一车,水獭、狐、貂皮各十件,珍珠十斛,翡翠头面三件……”
“草民等谢主隆恩。”
待旨意宣读完毕,徐家众人起身。
徐族长依然觉得不敢置信。自袖中掏出一个荷包奉给宦官,急问道:“乡野之人,不通文墨。敢问天使:徐穆真的中了榜眼?还与皇后娘娘认了亲?”
宣旨的中官笑容满面,“可不是么!不过皇后娘娘的意思,赐下的东西还望女眷们费费心,给徐榜眼多做几件衣裳。徐榜眼如今在朝为官,却不知身上银两可够使,这京中不比大同,东西都贵的很呀。圣上担心徐榜眼没钱买房子,才赐下银两,然而在京中赐旨,只怕惹人妒忌,才来大同宣旨。当然,剩下的老翁皆可自行在族内分配,想必徐榜眼也不会计较。”
虽是如此说,中官心中却在嘀咕:明明可以直接赐给本人,却大老远让到大同传旨。说是赏赐,分明是敲打!听闻徐穆身边只有一个七八岁的书童照顾,又父母双亡,皇后娘娘这一趟分明是给徐穆撑腰来的╮(╯▽╰)╭。
“天使放心,草民们一定照办。天使与诸位大人一路辛苦,还请赏脸,请进正堂喝杯热茶。”
为首的锦衣卫千户婉言谢绝,“我等有皇命在身,需尽快回京交旨。”
中官愣了愣,暗骂:这些个武人,忒误事!这么说话,不是存心吓唬人家么。
又堆起笑容:“老翁好意,我们心领了。若是老翁慈悲,能多备些干粮,那就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如此草民立即吩咐人准备,还请诸位大人上座,绝不会误了诸位回京的时辰!”
眼瞧着门口驻守的锦衣卫都进了徐府,应州县县令连连催促:
“县丞怎么还不来?还不快去催催!”
“是。”
“大令,下官到了。”
“如此我们这就进徐府恭贺。”
“大令稍待,有要事详禀。”
县丞在应州县令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果真?”
“正是。”
“信中说徐榜眼与徐氏姐弟情深,既然身在京城,殿试如此紧要关头,都要想办法向官府之人问询,想必徐氏之死定有蹊跷。不如待会儿和天使提一提,未必没有好处。”
应州县令当年也是上了金榜的进士,若能有机会回京任职,怎么甘心在一小县熬上大半辈子!且大同乃边疆重镇,稍有不慎,只怕连命都没了!
如今这徐穆登科榜眼,又有皇后娘娘这一层情分在,不是正经的皇亲,家中父母双亡,年纪又小,纯臣的路子妥妥的,只怕比皇后的亲兄弟们还要得意几分!能搭上他这艘船,却无外戚之祸,怎么也没什么坏处。正好自己手里有一份口供,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转过心思,“既是如此,你我现在就将掌握的情况修书一封,若天使不愿,我等就自行送入徐榜眼手中。”
“大令高见。”
徐氏族长看着从容不迫,颇有一族之长威严,然而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大悲大喜之下,能端出一副威严而不失亲切的模样,在一众锦衣卫注目下与宦官和千户叙话,已是极为难得了。
正待松口气,下人又报:大令、县丞一同来访,现在门外等候。
许是连番冲击之下,有了免疫,徐族长已经可以平淡的吩咐:“将两位大人请进来。”
当下有两人进得屋中,领先半步的官员约莫四旬,中等身材,微胖,头戴乌纱帽,腰束素银带,一身鸂鶒青袍。后一位同是头戴乌纱帽,腰束乌角带,一身黄鹂绿袍,稍年轻许,偏瘦。
两人先同宦官问安,再同锦衣卫千户见礼。
徐族长也欲向二位官员行礼,不料被半路拦住。
应州县令满脸含笑:“本官此来,一贺徐榜眼登科之喜。二来,却是有事与天使、千户大人和族长商议。”
“哦?杂家也有份?”宦官稳坐堂中,抬手合了合手中的茶盖。
“此事却与徐榜眼有关。半月前,徐榜眼得知族姐惨死,托付同行的今科二甲第九十六名宋进士写信,求其父牵线,查明族姐惨死真相。这一点,想是族长有话要说。”
“唉,不瞒各位大人,老朽对三侄女之死也颇为疑虑,曾亲上县衙请大令做主。然冯家族长也算尽心,为使三侄女与未出世的外孙尽快入土为安,便没有多加追究。草民这个三侄女与徐穆自小亲厚,为了他春闱考虑,族里便想先瞒着他,不料一个小辈偷偷的给他送了信,到底没瞒得住。”
“对于此事,下官还有要事上奏,徐族长,可有僻静的屋舍,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县丞颇为疑虑,难不成县衙之内还有何事,竟连我也瞒了过去?
老狐狸,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不必麻烦。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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