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的婚事你别操心。”谢简缓缓道:“有人早定下他了。”
陈留好奇的问:“谁?”谢简指指上面,陈留惊愕的看着谢简,“你说陛下?”
谢简微微颔首,这事还是拓跋曜回来后跟自己提起的,谢简当时听了都震惊了,他没想拓跋曜还想跟秦家联姻。
“陛下想让阿生尚谁?宫里的皇女们年纪都比阿生大不少吧?”陈留说着又想叹气,阿菀没走时,宫里年年纳新人入宫,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生;等阿菀走了,即使宫里每隔三五年也有几个新人入宫,可再没孩子出生,也亏得陛下之前孩子足够多,太皇太后和臣子们也没太担心。
“皇女年纪大,皇子的女儿们年纪跟阿生相似。”谢简说。拓跋曜能生,他的皇子也能生,大皇子和太子虽迄今无嫡出孩子,可庶子女们着实不少。挑个跟阿生年龄相近的宗女还不容易?
“你说太子家姑娘?陛下看中哪位?”陈留问,按制太子之女封郡主,亲王之女封县主,但拓跋曜对自己女儿都不甚上心,他大多数女儿都是下降前才被册封为公主,孙女们就更别说了,因此太子的女儿都只能称呼“姑娘。”太子目前有三子二女,大姑娘是郭良媛所出,二姑娘是嵇良娣所出,陈留心里比较中意二姑娘。
因为大姑娘的生母郭良娣不得宠,太子目前有名分的妾室只有三位,秦良娣、嵇良娣和郭良媛,最得宠的是秦绍的长女秦良娣,太子的长子、三子都是她所出,只要这两个孩子能平安长大,她又无大过错,自身的地位牢不可破。嵇良娣生有太子次子和次女,她虽比不上秦良娣得宠,可她亲舅舅是彭城王,母族也是鲜卑大姓,身份高贵,要不是拓跋曜格外宠幸谢家,谢家又尚了两位公主,谢宝珠也不一定能当上太子妃,毕竟她年纪比太子小了好几岁。
“长幼有序,自然是大姑娘。”谢简见陈留满脸失望,无奈的提醒她:“不管是谁,都是陛下对阿生的厚爱。”在他看来,阿生娶谁都一样。如果秦家不反,阿生凭着自身的爵位和拓跋家女婿的身份,怎么都不会过得太差。如果秦家将来登顶,拓跋氏不过就是阿生将来后宫的点缀,不是正妻,纳谁不是纳?谢简对女婿和外孙的态度是不同的,作为女婿/孙女婿,他自然希望秦家父子能洁身自好,身边除了自家女儿和孙女就没别的人。对外孙的话,只要不沉迷女色,他想要几个女人都行。
陈留怔了怔,对谢简抱怨道:“你怎么不早说?”
谢简无奈,“还没影子的事,要不是你提起,我都忘了。”
陈留没好气道:“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忘?”
谢简暗想不就是多个妻子嘛?这算什么重要事?
陈留直起身体,喊心腹进来去给谢兰因传话,陛下愿意把太子之女许给阿生,就说明他是重视阿生的,这对阿生来说也是个好机会,秦家一定要把握住,说不定秦家将来再入权力中心指望就全在阿生身上了。陈留是拓跋家的公主,谢简待她再亲厚,也不可能把这些事告诉陈留,陈留丝毫不知秦家在扶桑、高句丽混得风生水起,只当他们在边关苦守,一心想让他们重回权力中心。
谢简也不拦着妻子,只看着她喝完凉茶,又叮嘱庖厨晚膳用绿豆粥后,便起身去书房理事。陈留问他:“你回来用晚膳吗?”拓跋曜初回京,朝中积累一大堆事,谢简每天都在宫中待到很晚才回家,回家后也要处理一大堆公务。他怕扰了陈留休息,已经好几天宿在书房了。
谢简笑望着妻子:“怎么?想我了?还当你眼里只有阿生没我了。”
陈留啼笑皆非,他都当曾祖翁的人了,居然还跟曾孙吃醋,她不由啐道:“老不正经!阿生多可怜?这么小就离了他爹娘?我怎么不能心疼他了?”这老头子越老越不正经,虽然他年轻时也没怎么正经过。
谢简暗自腹诽,那小肉球胖成这样,一看就活的够滋润,哪里可怜了?满京城的勋贵,哪家的孩子不是老人带大的?有几个是留在父母身边的?就偏他不行了?不过这话谢简识趣的没说出口,“我瞧他适应挺好的。”
“那是阿菀心细。”陈留感慨,“阿生身边伺候的人全是老人,无论他走到哪里,他身边的一切摆设都是他用惯的,就是连床都是随身带的。”谢知怕孩子到了陌生环境会不习惯,派去伺候阿生的人都是从小带他的人,他的一切物品都是随身携带的,务必让他每到一个新地方,都能快速适应环境。
“就她会娇惯。”谢简嗤之以鼻,也亏得阿生是凤生和秦宗言养大的,不然就他孙女宠儿子的架势,非宠出一个纨绔来。
“这算什么娇惯?”陈留不以为然,但也没跟谢简争辩,夫妻多年她还不明白丈夫的脾气吗?他对女儿、孙女是千好万好,随她们怎么胡闹都行,对孙子、曾孙却十分严厉,教训起来毫不留情,简直就不像亲生的,“你有事先去忙,别在这里耽搁时间,一会晚上也能早些休息。”陈留担心丈夫身体,他年纪也大了,哪能这么辛苦?
“好。”谢简转身往书房走去,一面走还一面吩咐侍从,“一会去将军府送信,秦家军若有空便晚上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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