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能想到的,秦纮、秦宗言也能想到,两人却不像谢知那么担心打仗,他们将来的所作所为,必然跟魏国有一战,两人只是没想现在就跟魏国打。毕竟拓跋曜屡次南征,屡战屡胜,威望达到顶峰,双方现在交战,鹿死谁手还不知。秦纮和秦宗言都不想有这种两败俱伤的战争。两人现在只是想先暗中控制高句丽王室,让高句丽同邻国柔然开战,再怂恿两国国内实权亲王,实行分化,消耗双方战力,以达到他们的目的。
谢知赞同弱化两国国力,但不赞同让双方开战,一来战争死人太多,二来怀荒和建德离柔然、高句丽太近,谢知怕殃及池鱼,一旦开战,就是神仙都难以掌控全局。她改用经济手段,来收拢两国,她像草原输入粮食、果酒,教牧民科学的耕种方式,让他们从游牧改为定居,又教导牧民纺纱织布,种植燕麦和亚麻。
高句丽是农耕国家,谢知就在高句丽境内推广水稻和棉花种子,开设棉花工厂,并且铸造私钱。谢知让人建造的私钱品质优良,是按照汉朝五铢钱的款式制作的,还铸造了更小额的货币,以方便钱币流通。这些货币不止受高句丽百姓欢迎,甚至建德、怀荒这边都有人开始用这种货币。谢知哭笑不得,不过这也间接证明了目前高句丽和魏国的金融环境有多混乱。
谢知下一步的目的就是通过高句丽王室改朝换代,加深对高句丽的金融控制,将高句丽几个大世家打压下去,同时扶植想要上位的小世家,她相信不出二十年,不用自己动手,只要自己一下撤走在高句丽的所有投资,高句丽就垮了,而她顶多只是损失了以后的收益,却不会亏本,因为她在高句丽的投入,已经开始慢慢收回,再有几年功夫就能回本。
高句丽的事,吸引谢知大半注意力,剩下的一半注意力她都放在儿子、老公和家人身上,她也没精力去跟尉迟氏争权夺利,秦家这份在明面上的家业谁要谁拿去,谢知也不稀罕,横竖五哥也不可能在拓跋皇朝有任何成就。
有了谢知的鼎力相助,尉迟氏很快就将所有事宜都准备好,她依依不舍的送秦绍出征。谢知看着强忍着泪的妯娌们不由又想起了秦纮,他虽不要上战场,可海上一样危险,以他的身份上战场还不一定有危险,但是海上一旦有危险就是全船的人都没法子幸存。
谢知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辗转反侧,担心五哥出事。因此大军一出发,谢知就不顾阿娘挽留回到建德,谢兰因也知道她事情多,尤其是秦纮不在,建德的事都堆在她身上,也不多留她,倒是阿生抱着谢知啼哭不休。每次谢知或秦纮离开时他都会哭上这么一次。
谢灏、秦宗言都觉得他这方面太娇惯,奈何谢知纵着,不许他们骂阿生,她也不像谢兰因提议的那样偷偷溜走,她觉得这法子除了让阿生下一次更哭闹,更不信任大人之外没有任何用处,所以谢知搂着儿子安慰许久,许诺下次一定是跟阿耶一起来看他,他们会带他出去玩。
阿生噙着泪看着谢知:“我要放风筝。”
“好。”谢知一口答应,“我们先做个大风筝,然后跟阿生一起放风筝。”谢知补充说,“不过要是没有风就放不起来了。”放风筝也要客观条件。
阿生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说:“要是放不了风筝就陪我游泳。”阿生也挺聪明,游泳是可以一年四季游的,冬天可以在池子里游。
“行,我让你爹带你游。”不用自己费力的事,谢知答应的很爽快,他们夫妻跟阿生聚少离多,谢知一直很担心儿子心理会不健康,所以他们有机会跟儿子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全身心陪着他的。
阿生这才心满意足。
谢兰因也是服了女儿,有他们这对爹娘在,阿生想要跟阿狼小时候一样是不可能了。
谢知明白长辈对阿生的期许,她承认大人和五哥都是人中龙凤,可她不觉得教导孩子就一定要挫折教育,谁说从小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就一定没出息?她只要不过度溺爱儿子即可。
谢兰因叮嘱女儿说:“你好好养身体,等你快生的时候我带阿生过来。”
谢知颔首道:“阿娘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她今年也才二十六岁,按后世的说法,正是生育的最好年纪,她平时又注意锻炼,还是二胎,肯定不会有问题的。谢知暗想换成现代,大部分人二十六岁都还没结婚,别说生二胎。
谢兰因也知道女儿靠谱,她会叮咛女儿只是习惯使然,她牵着孙子目送女儿离开,偏头对陪在身边的秦宗言道:“难怪大家都不乐意生女儿,女儿长大就不能陪着自己了。”她显然忘了自己先前还说过有了孙子就不要女儿了。
秦宗言说:“我养了这么多儿子,也没有能陪在我们身边的人。”他握着妻子的手道:“我陪着你不好吗?”
谢兰因不说话,头微微靠在秦宗言肩膀上,秦宗言朗朗一笑,一手抱起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的孙子,在孙子的惊喜的欢呼声中搂着妻子往内院走去,步履矫健,完全没有外面蹒跚的步态。
谢知离开儿子后有点失落,但很快她就连失落的时间都没了,因为凤容给了她一大堆事务要处理,全部都是需要她亲自过目的急件。幸好谢知的驼车走的很稳,速度也不快,可以让她靠在车上慢慢看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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