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秦纮抓战俘就是为干活,不是把他们当消耗品的。平时秦纮顾忌建德郡周围的那些勋贵,不收留青壮流民。倒是谢知因善心的名声在外,收留些孤寡老弱众人都习以为常了。也不是大家傻,想不到收留孤儿培养,而是时下培养一个人才消耗太大,光是自己族里的孩子都培养不过来,谁还会接收外面的孤儿?
收留一个孤儿,把他们抚养长大的开销都可以在外面买上三四个健奴了。谢知收养孤儿的举止,不是没人笑过,有人觉得她是善心,但大部分人都觉得她是被名声所累。而谢知却觉得培养一个精英要很多钱,但只单纯把一个孩子养大,根本不需要耗费多少,她少做几件礼服都可以养大数百个孩子了。
她养了这么多年孤儿,对孩子也养出经验来,大部分孩子只要吃饱喝足,让他们能写会算就够,只有那些看来聪明又肯用功读书的人,她才会认真培养。这样的孩子一百个中也没一个,因此她的孤儿院消耗并不大。可光这些能写会算的孩子长大以后,就有大用了,时下能读书认字的人太少了,大部分都是贵族,贵族是不可能来给军队打杂干活,这些孤儿却愿意。
秦纮问妻子:“阿菀,你准备派几个人去革岛?”
谢知问:“怎么了?”
“我想让你派几个能学会算的人去。”秦纮说,秦家也是世家,族中不是没有能写会算的人,但这些人并不是心腹,他跟父亲也不放心把他们派去革岛。私开金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即使他们是在海外。秦宗言知道儿媳手下有一批能力出众的死士,就想把儿媳的人派过去。秦宗言也不怕革岛的势力被儿媳插手,她是秦家的媳妇,肚子怀的是秦家的孩子,她就算会贴娘家,可心里肯定想着自己孩子的。
谢知说:“我让玉蔓和零露先过去,让她们多带几个人,等人手带出来了,再让她们回来。”
秦纮微微颔首,他是见过玉蔓和零露能力的,这两人安抚人很有一套,算账也快,阿菀还特地为她们请过正经的先生教导,若不是女儿身,她们的能力就是出仕也够了。
谢知继续道:“本来我让人陆续买了一千女奴,还想就算少也不会少太多,没想你居然抓回来了一万战俘,我再让人买一些,等去了革岛再从扶桑买一些回来。”为了防止有人在女奴里安插眼线,这些女奴大部分都是谢知让人从外地买回来的,现在也在盐场干活。
秦纮没想阿菀连这个都考虑到了,难免有些尴尬,“也不用很急。”
谢知说:“有了家,生活安逸,他们就不会再有改变的想法。”大部分人求得还不是一个安稳吗?谢知还想建立养老金制度,能让所有为自己干活的人老有所养,“阿兄,你的军营我管不着,但是在革岛不可以有营奴。”所谓营奴就是军妓。
秦纮皱眉:“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了?”
谢知好笑道:“没人对我胡说,你们军营不就是那套吗?”
秦纮苦笑,搂着妻子说:“我可从来没去过那里。”
谢知安抚的拍拍他,“我知道你乖,我是就事论事。营奴对女子摧残太大,与其让女奴当营奴,不如让她们正经嫁人,不仅能安定军心,这样还不容易有病。”在没有安全套的古代,这种滥|交最容易引起性病传播。
秦纮有些为难,“这是军营里的老传统了。”他想要改变很难,父亲也不会答应,且他现在也不是秦家的少郎君了。
谢知笑了:“我又没让你改变秦家的传统,就从我们手下的兵开始。”
“这容易。”秦纮目前手上也只有五百亲卫,这五百亲卫都是从小跟他一起上学、一起训练的,将来也会是他军中的高级军官,这些人也看不上营奴。他们最心动的还是阿菀手下那些女孩子,不止跟他提过一次,想要娶她们。只可惜阿菀手下那些小姑娘,基本都不肯外嫁,只嫁一起长大的同伴。这种男女感情又不好强迫,是故秦纮从来没跟妻子提过,提了她也不会把那些小姑娘许给他亲卫的。
夫妻两人有说了一会公事,谢知便有点累了,又有点嘴干,起身想要喝水,被秦纮按住,秦纮给她倒了一杯水,让她慢慢喝,又看着她隆起的肚子,“阿菀,太医有说你什么时候生吗?”
谢知说:“大约就这个月吧。”古代不是现代,不能准确预算预产期,谢知也只能推测个大概,反正她也已经足月,孩子随时可以生,“我已经让人备好产房了,等一发动就去产房。”
秦纮诧异道:“你还布置了别的产房?”
“正房改产房太麻烦了,另外布置一个新房更方便。”谢知懒洋洋的说,月子房里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坐月子舒适置办的,她摸着自己的长发,“阿兄,你说我把头发剪短点如何?”
“为何?”秦纮挑眉,他倒是没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想法,就是单纯舍不得阿菀一头长发。
“坐月子不能洗头,长头发太麻烦。”谢知说。
秦纮道:“那你修短一点,不要太短了,不然梳发髻不好看。”
谢知见他不反对,比着腰部往上一点的长度问:“你看这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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