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他是见过的,小姑娘长得极美,才华也好,更难得她能把持自己,陛下如此盛宠,她都没有恃宠而骄,这样的孩子肯定是谢家精心培养出来的,长房嫡长孙女就这么成废棋----崔远再次长叹一声,揉了揉涨疼的额头,不算死仇,也是深仇大恨。也不知陛下回来会有什么动作,谁都是年轻时过来的,少年情浓时的感情足以让人抛弃一切,这才是崔远最担心的。
下人进来通报道:“郎君,太皇太后招你入宫。”
崔远闻言换了衣服匆匆入宫,太皇太后宫中一片寂静,崔远感受到这气氛,心中微沉的走入宫中,只见太皇太后面沉如水坐在上方,她抬手示意崔远坐下,“谢知推大皇子下水的谣言,你没有派人去推动?”
崔远一怔,连忙说:“没有。”他怎么可能去传这种谣言,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大皇子入水后两天,陛下就派人紧急来信说不让宗人寺为难谢知,不然谢知怎么能如此太平?而且这件事确实不是谢知做得,崔远怎么可能去诬陷一个小姑娘?
崔氏沉沉道:“你立刻派人去查这件事到底谁在动手。”
崔远吃惊的问:“不是公主?”
崔氏怒道:“她要有这个脑子,何必被人耍的团团转!”崔氏这几天一直在女诫是谁放在自己书案上的,一查发现自己宫里居然失踪了三个人!其中一人还是自己宫中的重要女官杨氏,崔氏怎么能不怒?她的女官失踪这么多天,居然没人察觉到?她立刻派人彻查宫中,越查越心惊,因为最后离开的那个宫女,就是在她书案上房女诫的人,可这三人像是凭空消失似地,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
同时华阴那边的调查也出来,华阴的确有说过谢知的谣言,可大部分都是在私下或是对着密友时说的,并没有公然宣扬,顶多对陈留挑衅着说几句。按理这种场合说的话都不可能宣扬的如此快,尤其是陈留她更不可能去破坏谢知的名声,那么到底是谁在幕后推动?
崔远沉声道:“说起来我也觉得这次谣言快的不寻常,哪有宫里一出事,民间就传的沸沸扬扬的?”平时流言总要过上几天才会出现,而且如果有意压制的话,也不会像这次宣扬到人尽皆知,说着崔远又想到一事,这事他很早就想问太皇太后,但又找不到机会,这次他借机问道:“步六孤五郎身上那串祭红珠可是谢娘子佩戴的那一串?”
崔氏说:“不是,只是一串红宝石手链。”
“红宝石珠跟祭红珠区别不少,大家都被蒙蔽了?”崔远将信将疑的问,他是详细问过当时情况的,步六孤纮虽然否认,但他那否认更像心虚,所以很多人都相信他跟谢知有私情。可崔远不觉得步六孤宗言一手培养的继承人会如此糊涂?太皇太后说这件事王家做的,可往王会那老狐狸怎么可能会出手,顶多是王氏自家出手,就他们一家子糊不上墙的烂泥,能把秦家、谢家弄的百口莫辩?
“当时都喝醉了?”崔氏被崔远一问也觉得其中蹊跷不少,王家要有手段让流言一夜宣扬这么广,王家就不会是现在这情况,她吩咐道:“把王贵人叫来。”
她话音一落,身边宫人还没答应,就见外面女官跌跌撞撞的进来,“太----太皇太后,陛下回来了!”
石破惊天的话让太皇太后和崔远同时站起来,“什么?陛下回来了?”太皇太后不可置信的问,他怎么这么快回来?
侍女气喘吁吁的说:“是的,陛下去陈留大长公主府了!”
太皇太后脸色大变,立刻对崔远说:“你快去宗人府把河南王请来,还有再派人去请汝南王。”河南王是宗人寺卿,汝南王是目前拓跋曜家寿命最长的王爷,也是高宗年纪最小的弟弟,是拓跋曜的叔祖。现在也就这两人有可能劝住拓跋曜了。
崔远不敢耽搁,甚至不顾身份的小跑出宫,一面让人去河南王,一面去叫汝南王。
而此时京城城门的守卫目瞪口呆的望着远处疾驰而来的马队,这是谁?谁敢在京城如此行事?
“啪!”他的同伴用力的推了他一下,“还不把门口的人都驱散!”同伴眼神好,已经看到远处飘扬的皇旗,除了陛下外谁敢在京城如此?这是要杀头的重罪!
城门口的人也感觉到马队的靠近,慌忙的躲避,其中不乏达官贵族,他们一个个惊慌失措的跳下马车,让车夫们拉着马匹躲开。这时车队中突然窜出十来骑,那些骑士隔空打着鞭子,驱散着车道上的人。这种架势就算是什么礼仪都不懂的人,都知道来者的身份已经不是寻常达官显贵。在京城这个地方,没有哪个达官显贵敢如此行事。
骑士一路驱散,一路直冲入京城,中间都不曾停歇。不少达官显贵已经知道来人的身份,但是还带着一丝侥幸,看到骑队并没有往皇宫方向走去,而是往朱雀坊冲去,不少人心中微沉,想到这些天京城的风雨,看来京中要乱了……
此时公主府里陈留还在跟女儿说话,突然却听到一阵如雷鸣般的马蹄声,陈留心突然扑扑直跳,她下意识的站起来往屋外走去,这时下人们直冲进来,“贵主,陛下来了!”
陈留眼泪夺眶而出,陛下,你怎么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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